心理咨询室里，林霁尘坐在沙发上，面前小小的茶几上堆满了东西。有冒着热气的饭菜，还摆着一个盖得十分严密的箱子。
他十分淡然地坐着，神色平静，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起伏。
戴温榆倚在窗边，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了他们要等的那个人。
“小肴肴来了。”他回过头，看向身后的林霁尘。
林霁尘点点头，目光早已经落在了歇着一条缝的大门处。
不多时，季肴便推开了门。
“找我有什么事吗。”她在房间里看了一圈，最后眼神停留在那个箱子上，“这是什么？”
早在他回来第一眼见到戴温榆时，戴温榆也问过他这个问题。
“肴姐，你想不想变回正常人？”
林霁尘所指的正常人，是没有病痛，不需要再继续依赖药物的意思。
季肴先是一愣，然后是诧异。
“这是……”
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但她依然屏住气，等待着林霁尘的宣告。
“你要不过来看看？”林霁尘手搭在密码锁上边，没有急着打开它。
季肴没有动。
她站在原地，大开着的窗户有风钻进来撩起了她的发梢。
林霁尘也不难为她，而是自顾自地，将手伸向了那个箱子。
他手指很灵活，在那锁上轻轻一按，清脆的一声响后，箱子便往上弹了几毫米。他骨节分明的手轻巧掀开盖子，露出了里边的神秘模样。
那是一排排透明无色的试管装玻璃管，里边装着不同剂量的液体。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但那上边贴着的标签却很是眼熟。
季肴认识。
“这些是医学组织的药。”
“给我的？”季肴走进了些，没有伸手，只是细细的观察着那玻璃管里边还在冒泡的液体。
林霁尘点点头，发现她太过聚精会神，根本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又紧接着说了一句：“是，但你必须要知道的一件事，那就是这药我不能保证一定有用。”
众所周知，这种为了某一个人的特殊情况研发的药剂，在无法得知病患具体症状的情况下，药剂不一定有用。
“那么如果有用，会是什么样的？”季肴眯了眯眼。
这一天她曾经幻想过，或许会是各种情形，但绝对不会是眼下这样。
靠着别人，拿到了这或许是解药的药剂。
“如果成功，那么你会恢复正常人，但有一个后果，也就是你身上这些奇奇怪怪的能力会消失。”林霁尘声音很是低沉。
“失败的几率有多大？”
季肴紧蹙着眉头，如果她这一身能力消失了，那么该如何自保？哪怕她可以靠着鹿子邑，靠着林霁尘远走高飞，但现在还在医院的纪琴，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很遗憾，这我没有办法告诉你。”林霁尘叹了口气，他能看出来季肴的顾虑。
但这药，的确没有人能够肯定它成功的几率是多少。这么想来，或许是他考虑得太少了。
忘了纪琴那一茬。
季肴笑了笑，脸上满是讥讽。
那是对自己的嘲笑。
她摇了摇头，有些疲惫一般：“谢谢你林霁尘，但我想拒绝。”
“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
林霁尘点点头，并不觉得自己特意跑的这一趟时间白费了。
“没关系。”
他能够理解季肴的想法。
“先吃饭吧。”林霁尘把碗筷递给她，转了个话题，“你们还有两个月就考试了对吗？”
季肴咬着筷子，点了点头。
戴温榆这才从外边进来，刚刚林霁尘要跟季肴说私事，他回避了一下。
听到林霁尘这么问，他也才想起，季肴还是个高三的学生。
“小肴肴，你能考上京大的吧？”
季肴斜了他一眼，没回答这个问题。
林霁尘把那箱试剂随意地盖上丢到一边，千万级别的东西，被他当成小零碎一般。
看得季肴都肉疼。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她又似想到了些什么，放下了筷子：“林霁尘，那箱试剂，能给我吗？”
“本来就是给你的，你不要我也没地儿扔。”林霁尘不以为然。
季肴是突然想起了魏孟，或许取一点小样回去，可以给他看一看。
第二天。
她先是去了一趟图书馆，或许是因为时间还早，所以魏孟还没有来。
前台坐着一个小姑娘，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连季肴从她身边过，也没有抬起头注意到她。
季肴拎着背包，找到自己常坐的位置坐下。
这个图书馆因为不是很大，加上现在也不是周末，时间又还早，所以整个窗边都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
大家都在专心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季肴动静很轻地打开背包，把最上面的一本书拿出来。
在那本书的底下，放着一个小小的试管。
她本意是今天拿来给魏孟看一下的。
时间滴答走过，季肴专心致志地看着书。一直到看完一章，魏孟还是没有来。
图书馆正中间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
季肴是早上九点到图书馆的。
她蹙起眉，这段时间里，不管她是早上还是下午来，不管是周末还是工作日，魏孟每天都会到。
今天是怎么了？
这样想着，她慢条斯理地收好了东西，走到了前台那儿。
“你好。”季肴冷清地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请问一下魏大师没来吗？”
那小姑娘正看到精彩处，被季肴一打断，有些不开心。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季肴，又仔细打量了她几眼。
看得季肴都有些心生厌烦了。
她才缓缓说道：“你是不是叫季肴？”
季肴缓缓点头。
“魏大师今天没来，但嘱咐我，如果你来找他，让你直接去研究室找他。”
“研究室？”季肴皱起眉头，“魏大师还有说别的什么吗？”
小姑娘摇了摇头。
她只不过是个临时工而已，而且还才来上班。
魏大师也不过只给她说了这些而已。
季肴思索了片刻，没有犹豫：“那麻烦你把地址给我吧。”
小姑娘打开一旁的笔记本，把那页写了地址的纸撕下来递给她。
那明显是魏孟自己写的字，苍劲有力，格外的龙飞凤舞。
“谢谢。”季肴接过来，道了一声谢，才往外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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