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死寂地沉默后，穆以姌接过了时节手上的两张纸，时节眼眸一暗，捏紧几下，还是松了手。
穆以姌看着纸上面的签名，根本想不到时攸隰是在什么时候完成这些财产赠与手续的。
葬礼上他威胁她的言语还在耳边，转头却偷偷签了这么多协议。
真是的...
他总是对她无理取闹地一意孤行，
总是这样的自以为是，
可她不还是...
在清楚他卑劣的秉性下，依旧…
“不用考虑，必须要强制治疗！”
莫沐沐迫不及待掏笔，巴不得替穆以姌签了协议，就在这时，护士长推门：
“需要去看一下！注射不了，他一直反抗！一直吵着要什么姐姐！”
“已经伤好几个护工了——”
时节立马去看穆以姌：“那！”
莫沐沐气急：“穆以姌！”
人已经出去了。
穆以姌站在门口，看着病房里，被几个人压制着不停挣扎的男人，甚至连双脚都被固定住，狼狈不堪。
她急促喘息几下，而后松了表情推门进去。
“滚——”
“我来吧。”
“啊！”男护工青着半边脸，挥手，“先出去，他现在理智不清，很危险...”
没说完，就感觉到手下挣扎的力度在一瞬间消失。
护工愣了愣，就见床上的男人把所有注意力全给了女人，几人连忙趁机把将药压进注射器。
时攸隰的额角抽搐着，他全身都疼，来自脑颅里的刺激让他很暴躁，可即便这样都还是认得出朝他走来的人。
“姐姐...”
穆以姌伸手去接他挥摆的手，时攸隰一怔，痛吟着将头埋进她的小腹。
“姐姐，他们...我好难受姐姐...”
“不要绑着...不想要这个...我不舒服！很难受！”
穆以姌抱住他的头，一下下顺着他的后脑勺，顺着额角到耳朵，那里可以清晰看见在后发鬓线处的针孔。
还有顺着衣领往下那些鲜红交错的伤痕。
上一次见他赤裸干净的脊背还不过一周前。
控住不住猩红上眼眶，穆以姌低头亲吻他发顶，“你身上有伤，要打点滴消炎，很快就好，时攸隰乖一点嗯？”
“没事的...没事的...我在这里。”
“唔！”
腰上抓握的手指用力扎进她的肉里，穆以姌搂紧男人，不停地安抚。
直到药剂全部打进去，怀里的人开始脱力，穆以姌扶着他躺下去。
时攸隰涨红着脸，唇色却很白，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穆以姌，眨都不眨，想说什么，但因为药物的副作用，意识甚至身体都开始迟缓呆滞。
这样的状况却像是刺激到他了一样，尤其是看到了在门口看着他的时司和那个长得像官识延的人，那种强烈的心慌让时攸隰死死抓住穆以姌的几根手指，咬牙：
“别...你别走…”
“你要走吗…不可以！”
“别走姐姐…”
穆以姌就这么半趴在他身上，“不走，我不会走的。”
她摸了摸男人的脸，抚过额角擦伤的红肿，亲了亲，“我会一直在这守着你。”
时攸隰却不松手，他感受着自己身体越来越虚浮，张张嘴，却连发声都开始困难。
这时候他的意识又开始回来了点，呐呐着：
“我…是不是生病了…很丑…很…吓人？”
“…姐姐你…别害怕…他们都…怕…你不要…怕我…”
“很快我就…就会好了…我多吃药…”
“别…离开我…”
穆以姌鼻尖一酸，强扯嘴角，“时攸隰长得这么漂亮，我为什么要怕？”
时攸隰看她，慢吞吞抬手触上她的眼睛，“那...为什么哭？”
在他记忆里，姐姐不是一直张牙舞爪地威胁他，就是坏笑的，笑着，开心的。
他没见过女人哭的这么伤心的样子。
穆以姌用他的手蹭掉那点湿润，笑道：
“你刚刚那样对医生，还动手动脚，不吃药，耍脾气，我...有点失望？”
“时攸隰之前很听话的不是吗。”
时攸隰：“我只是不要他们...要你...我听话，只听你的话...”
穆以姌松手，他一慌，又说：
“我会好好吃药...会...会听他们的话...不打他们...”
穆以姌松开他抓得变形的手指，双手包住他的手，
“要好好吃饭，按时吃药，不管是我，还是别人给的，不可以生气，难受的时候就想我，只想着我，想着要快一点好起来。”
“等你好了，你想对我做什么就都可以做了。”
“只有听话，我才会更喜欢时攸隰，更爱时攸隰。”
“要不要这样？”
“要不要听话嗯？”
“…”
四肢上绑住的束带开始导电，时攸隰疼得有些抽搐，视线开始发晕，但是...
他僵硬地点头，开不了口，只能点头。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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