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航听到这个问题，直接沉默了。
“怎么？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你们确定想知道？”李航脸上没了之前的嬉皮笑脸，转而一脸严肃地看着众人。
“说说吧，很多人都想知道南京发生了什么。”沈处长也没多想。
不仅是他，其他人也都是这样，只是关心南京目前是什么情况。他们也知道南京已经沦陷了，可沦陷后的情况却不知道。
“日军在南京制造屠杀！”李航一个字一个字地解释。
“什么？”
众人一听顿时大惊，正面前排坐着的五人中，四名中国军人都不肯相信地站了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沈处长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我有必要骗你们吗？我是亲身经历过的。放下武器的国军基本都被屠杀了，剩下的国军躲在安全区看着这一切发生。
日军不只是屠杀放下武器的国军，还杀平民，奸淫妇女，抢劫财物。”
“我亲眼看到日军凌辱两个女子，我和李排长救了这两个女子。可是在我们打扫战场的时候，那个女子自杀了，其中有一个就死在我的怀里，我却没能救下她们。”
“所以我们五个人发誓要报仇！我们策划抢飞机，因为就我会开飞机，所以他们四个人拼死掩护我。”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派侦察机去大校场机场，看看把爆炸后的场景！”
“我抢了飞机，袭击了日军的入城仪式，然后就这么来投奔你们。”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还想问什么？你们为什么不去查？你们除了在这里各种找我的麻烦，可曾想过因为你们，南京数十万百姓会死于日军的屠杀！”
“那些畜生是真的在以屠杀取乐！你们没有亲眼见过，所以你们才这么一脸无所谓！”
越说，李航越激动，甚至是直接双手握成拳重重地砸向桌子，双眼睁着大大的看着眼前这些当官的。
最后，他忍不住坐下抱着头在那里大哭起来。
“我真的没想到那个女人会自杀，我以为我救了她，她不会想不开的。”
“你们不知道那个场面，你们没见过。。。”
看到情绪突然失控的李航，现场的众人都愣了。
对于日军在南京的所作所为，他们真的不知道，因为日军封锁了消息。而南京城内军统留守人员也因为被限制了出行，无法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处长此时也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行为让眼前这满腔热血的年轻人受委屈了，还是因为其它原因。
周姓中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在这时，五人中的空军少校默默地站了起来，“李航是吧。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南京都经历了什么，但在这几个月的抗日作战中，我们空军已经尽力了。
我们第四大队的高大队长你或许听说说，死在了河南。其他的飞行员，也死了很多，包括乐队长、刘队长等人，几百架飞机，到现在只剩下不到五十架。”
听到这话，李航抬起了头，看向这位空军少校的表情有些疑惑，“您是第四大队的李大队长？”
李贵丹点了点头，“你听说过我？”
“空军四大天王之一，我自然听说过，你们可都是我的榜样，只是没法再见到另外三人了。”李航这话倒不是假的，毕竟这个年代的中国飞行员是真的惨。
新中国前面几十年的飞行员也惨，但好歹自家能生产飞机，飞机差了点，但自己能生产啊！
到了自己服役的时候，那就更幸福了，各种轻重型歼击机都有。
而抗战时期，因为国民政府的短视，飞机无法自产，只能靠外购和他国援助。
加上飞机性能原因，飞机上一个接一个死在蓝天。
“那你为什么不来加入我们？”李贵丹有些好奇。
“回来晚了。不过我带了一个礼物，就是机场那架日军九六式舰载战斗机，目前整个日军装备都不多，是日军最先进的战机。”
。。。。。。
“你们怎么看？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假的？”
随着李航被带走，大会议室里只剩下几个人，就连几位苏军飞行员也都离开了。
“周长官指的是大屠杀一事，还是他的经历？”沈处长冷不丁地看着对方。
“都有。”
“日军是否在南京制造屠杀，我这边不太清楚，戴长官并没有说过这方面的事。至于这个李航的经历，还需要去核实，这可不是小事。”沈处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保持中立。
他是军统出身，遇到这种事自然不能感情用事。
“我倒是觉得他的经历应该没问题，或许细节有些出入，但他绝对不会是日本人。”李贵丹就不一样了，他选择相信李航。
“李大队长这么自信？”周姓中将笑着看向对方。
“长官。我是一名飞行员，也是一名空军的高级军官。那么一架日军最先进的战机摆在那里，我不觉得日本人会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送这么一架先进的战机给我们。
还有刚才说到南京的经历时，李航的神情不像是作假。而且根据吕吉淳等人的话，李航在之前空战时并未开火，可见是自己人。”
“李大队长，我可是听说他在空中把你们几架飞机戏弄了一番。若真的是自己人，为什么要跟你们进行空战，不第一时间把国旗拿出来？”沈处长说了自己的疑惑。
作为军统的人，他需要怀疑一切。
“沈处长不是飞行员，可能不知道里面的一些情况。李航此举估计是展现自己的实力，顺便炫技。”一旁的空军上校笑着解释了一下。
“是这样吗？”沈处长看几人都陆续点头，便明白了可能是真的。
“那你们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需不需要解开李航的关押。”
“暂时还是别。这件事情还未定性，暂时还是不要擅作决定。”沈处长还需要回去让军统的人去核实，不想这么快表态。
“周长官，沈处长言之有理。不过我们却可以大肆宣扬这件事，我们的飞行员大闹日军机场和入城仪式，还抢来一架日军先进战机，这可是值得祝贺的一件事。
如今正值南京沦陷的低谷，若是有这样的一个捷报，想来能振奋士气，委员长那边也会很高兴的。”空军上校提了一个建议。
周姓中将一听，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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