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在曹川的注视下，杨灵蜂拨通了电话，抢先开口，“老郑！我，咳咳，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男声，“我过得还不错，我孩子最近的成绩甚至还进步了……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套了？”
杨灵蜂干笑两声，“没什么，就是公司近来遇到一些麻烦，得请你帮下忙。”
“……这样啊，你先说说看，需要我帮什么忙？”老郑笑着询问。
杨灵蜂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新增了一批订单，能不能让你的工厂帮忙生产？”
“你放心，客户要的量不算多，而且……”
话未说完，老郑笑着打断，“这个一般来说应该问题不大！你等我一下，看看工厂未来几天的生产安排。”
随即，通讯就此中断，杨灵蜂眉头紧皱，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手机那头很快传来老郑饱含歉意的话语，“对不住，灵蜂，我们工厂未来几个月的生产安排都排满了。”
“要不这样，我给你推荐几家怎么样？兴许他们能够帮上你的忙。”
杨灵蜂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不用了，老郑，我还是自己找吧。”
说到这，她顿了顿，意味深长道：“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不不，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那个，我。”老郑语气有些复杂。
不等他说完，杨灵蜂抢先挂断了通讯，脸色有些阴沉。
紧接着，她又接连拨通好几家熟识的制药公司，结果无一例外，直接被婉拒合作的请求。
杨灵蜂不由得捏紧手机，额头上满是汗水，脸色变得相当苍白。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明明我跟他们平日里的关系那么要好。”
“尤其是老郑，他孩子现在读的学校，还是托我的关系才能顺利就读的。”
话到最后，她脸上逐渐流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呼吸有些急促。
这时，曹川起身走到杨灵蜂身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面对现实吗？”
“什么意思？”杨灵蜂下意识反问。
曹川语气不变，“你认识的那个熟人老郑有妻有子，孩子还在读书，这样的人最容易拿捏。”
“你想想看，一旦他决定帮助你，忤逆了黄施仁，他和他的工厂会有什么后果？”
杨灵蜂轻咬下嘴唇，语气复杂，“如果黄施仁的为人真的像你说得那样，肯定不介意拿老郑和他的工厂开刀。”
曹川轻轻颔首，“没错，杀鸡儆猴，这个道理非常简单。”
“因此，为了自己妻儿的未来，以及毕生心血，你那个老朋友只能做出取舍。”
杨灵蜂自嘲一笑，“所以，我就是那个被舍弃的？”
这时，宋可人突然插话，“不好意思，杨老板，恕我直言，你的处境要比那位郑先生更加糟糕。”
“就像我们曹董说得那样，一旦所有制药公司都不愿意跟你们合作，贵公司入不敷出，迟早得支撑不住。”
曹川继续补刀，“更重要的是，我刚才说过，黄施仁还有其他后手还没有动用。”
杨灵蜂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追问，“是什么？”
“那就是黄家本身的能量。”曹川淡淡回答。
杨灵蜂怔了两秒，“什么意思？他不是已经——”
曹川轻轻摇头，“你现在面临的困境，仅仅只是黄施仁本身能调动的能量，也就是他经营的黄龙投资集团。”
“相信我，一旦他真正开始驱使黄家这头巨兽，你的处境将会更加难堪。”
杨灵蜂紧皱眉头，“他，他还能做什么？”
曹川语气淡然，“很简单，他们会直接窃取你古方里的生产配方，再以最快的速度研发出来，然后抢先拿下专利。”
“到了那时，你和你的公司的价值将会大幅缩水，再也没有办法抵抗黄施仁的魔爪。”
杨灵蜂听到这话，脸上终于露出恐惧的神色，“这里可是中海市啊！他们怎么敢——”
曹川嗤笑一声，“连你的多年好友都不得不屈服，你觉得你公司里的员工们又有几个是硬骨头？”
“再说了，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杨灵蜂面露绝望，抬手捂住脸颊，久久不语，像是陷入某种沉思。
曹川静静地站在一旁，居高临下般看着她，同样是不发一语。
下一秒，杨灵蜂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向曹川。
随即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毅然开口，“曹董，非常感谢您告诉我这些。”
曹川轻笑，“话虽如此，杨老板，刚才的那些也可能只是我的一面之词。”
“要不这样吧，你抓紧时间，派你的人再去调查一番？”
杨灵蜂叹了口气，“不用了，老郑不惜用那种蹩脚的理由拒绝我，我就已经相信你的话。”
“蹩脚的理由？”曹川面露好奇。
杨灵蜂轻轻点头，“没错，因为他的工厂根本不可能排满档期，这点我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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