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穆清的课讲得很成功，除了皇子和公主来听，他们的伴读也都来了。
除了慕容静欢在公主府“养病”，剩下该到的都到了。
让柳穆清稍显意外，慕容静安的伴读居然是吴欢，而慕容黎居然带着楚怀仁来听课。
和别的坐着讲课的夫子不同，柳穆清站在前面，对着挂着的舆图和画卷讲水。
“夫子，这幅画是谁的？”
“夫子，你刚刚讲得我不明白！”
……
柳穆清的课被吴欢不停地打断，根本没办法继续。
“夫子！”
吴欢再一次开口的时候，柳穆清严厉喝止了她的发言：
“吴欢，如果有不明白的，等下课了来找我问吧，你这样不但会打断我的讲课思路，还会打断其他人的听课思路。”
“可是，夫子讲得我不明白也不让问吗？”吴欢有些委屈，眼神不自觉瞟向坐在最前排的大皇子。
“可以问，但是你的问题太多了，建议你下课问。”柳穆清耐着性子解释。
“为什么？难道夫子不应该反省是不是自己的课讲得有问题，导致学生听不懂吗？”吴欢反问。
“我们都听得懂，并且听得很有意思，吴娘子如果听不懂的话，请你出去补一补基础知识吧。我也会让父皇重新评估一下，吴娘子的学识是否担得起公主的伴读！”
三皇子的话很犀利，让柳穆清很意外。印象里，三皇子年纪小，性格温和，毫无攻击性。
吴欢听了三皇子的话，身份悬殊不敢反驳。往旁边看了看，大家都用一种你是白痴的眼的眼神盯着她看。
慕容静安也有些尴尬，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了，无知真的很丢人的。
吴欢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她抬头看最前面大皇子的背影，总觉得大皇子连头发都在取笑自己。
柳穆清终于能将课程继续下去。按照她的节奏，将这节介绍天启水的自然风光的课程继续下去。
百姓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柳穆清按照现代记忆，大胆提出一些利用水资源的设想，就包括对都江堰地区治理水患的大胆设想。
慕容黎听到前面，柳穆清讲诗人眼中的水时，还不甚在意。在听到这些水资源利用构想时，立时瞪大了眼睛，听得聚精会神。
而恰恰是这一段，慕容静安和吴欢都听不太听懂，有了前车之鉴，两人又不敢开口问，只能观察众人的表情。
看到楚怀仁和慕容黎的表情后，慕容静安陷入沉思，或许，柳穆清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并不虚。
大皇兄的和三皇弟的表情看不到，但看二人正襟危坐的背影，显然也被柳穆清的课程吸引。
一节课结束，路穆清开始收画，她摆出的几幅用于鉴赏的画可是他祖父的珍藏。
“前面两幅关于水的画，出自名家之手，今日跟着柳公长见识了。只是第三幅，恕在下浅薄，没认出是谁的手笔。”楚怀仁上前帮柳穆清收画并问道。
柳穆清有些不好意思：
“让楚先生见笑了，我一时没找到符合诗人意境中的水，便自己画了一幅。虽不能表达诗中的意境，大概看个意思吧！”
“我就说嘛，最后一幅画那么差劲，原来是夫子的作品。画成这样也好意思拿到课上展示，就不怕贻笑大方！”吴欢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讥笑道。
“学生的见识和这位娘子不同，倒是觉得柳公的画作无论从笔触到意境，丝毫不输当世名家。年轻一代人中，学生还没见过谁画得比柳公还好。”
楚怀仁话毕，慕容黎也道：“楚先生的话不错，同辈的年轻人，确实少有能和柳公比拟的，不过有时间，楚先生可以一试。”
“但本王更欣赏柳公对水资源再利用的理论，不知可否和柳公详谈？”
详谈？柳穆清下意识地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慕容翧。
慕容翧对柳穆清下意识的动作很受用，心里开心，看楚怀仁都顺眼了许多。
“我今日约了柳公谈其他事情，改日一起吧？”慕容翧温和地道。
难得慕容翧这么温顺没有攻击性，黎王都有些不适应，笑呵呵地应承。
“我还有事，要和柳公先走一步，慕容诩！”
被慕容翧突然点名的慕容诩站在原地，紧绷着身体听命：
“在！”
“你去御书房找父皇，让她重新评估一下静安的伴读够不够资格！你三皇姐好歹是皇室公主，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当伴读吗？”
“是！我这就去！”课程的前半段，三皇子被吴欢打扰得也很烦躁。
“大皇兄！”慕容静安想说，能不能给点面子好好说话。
然后，突然想起，她在大皇兄面前也没什么面子可言，只能讪讪闭嘴。
慕容黎转身，看着脸色苍白，红着眼圈，身体抖得像个筛子一样的堂妹，摇了摇头，蠢货，没办法，他也救不了。
“别去找皇上了，给吴伯爵一个面子。本王送堂妹回去，吴家会主动请辞公主伴读的。”
慕容黎对还愣在那里的吴欢道，“还不走，等着公主赏饭吗？”
慕容静安还想替吴欢说句话，毕竟陪了她许久。可想起今日课堂上的事，慕容静安也有些怀疑，前半堂课，柳穆清讲的那些东西，吴欢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的呢？
后宫，慕容静安有些落寞，她来到自己母妃德妃的宫中。
“柳公的课程很难？”
德妃了解自己的女儿，每日咋咋呼呼的，鲜有这样落寞的时候。
“母妃，你从前不让我和静欢亲近，我总不解，后来她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我便懂母亲的心思。”
“那吴欢呢？母妃没有同我说过，我今日发现，好像，她和我想象中的也不太一样，但我不能确定。”
德妃简单了解今日发生的事情后，并没有直接给慕容静安答案。
“我的女儿终于长大了，会自己思考。母妃很开心。”
“关于吴欢，母妃不给你建议，你自己去观察看看，我们以一个月为期吧，一个月之后，你再来给母妃说说，怎么样？”德妃建议。
“可是，吴家会帮她请辞我的伴读。”
“母妃去找你父皇说，再给她一个月的时间，最后，这件事交由你自己来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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