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的快，后边几个男知青跟着追，生怕晚了耽误看戏。
钟春刚把自己收拾好，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就看见外边几个男人快步走进屋里。
程咬银一看钟春，心里就没有好印象，娘们唧唧的，眉眼藏奸。
“你是新来的钟知青？”
钟春不敢不答，心里已经猜到，这个有些严肃的中年黑脸汉子，应该就是振兴大队的支书，童晓晓的大伯。
“我是钟春，高中毕业，从京市来，今天刚到。”
“你说你是晓晓的对象？”程咬银如果眼睛能发电，至少十万伏电死这丫的。
钟春怕稀里糊涂再挨一顿打，心里仔细斟酌一下，小声说着，
“是这样的，我家和晓晓家是邻居，住在一个胡同，我们两个从小在一起，青梅竹马长大，感情一直很好，童叔叔和我爸，就说给我们定个娃娃亲，亲上加亲。”
“人证？物证？有没有？”程咬银眼里一片电闪雷鸣。
钟春讪讪一笑，“就是小时候的随口一说，哪里有什么人证物证，只是晓晓的妈妈，冯阿姨比较喜欢我，说我比小时候还能干有担当，她很看好我们俩个！”
程咬银眉头松开了，“哦，这样啊，那恭喜恭喜，她既然看上你，你又不拒绝，那就祝你们早生贵子，她虽然是晓晓的养母，你娶了她，也算晓晓的长辈，以后还是稳重些，莫要拿晚辈说事，俺们振兴大队，最忌讳辈分不分。”
“不是的，不是的，是冯阿姨中意我和晓晓的……”
钟春话还没说完，岳云南的巴掌猛地扇出来，带着一股风，停在钟春红肿的脸蛋旁，“让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钟春看看程支书面无表情的样子，又看看距离脑袋只有一厘米的蒲扇大的巴掌，咽了咽口水，没有再说话。
“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才能过得更好，钟知青，你是京市来的，有头脑有见识有学问，你说是吧？”程咬银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是……是的！”
“俺就喜欢聪明人，说开了就好，不然老是动手，多不好，还不文明，你这刚来，明天休息一天，去大队部领知青补贴粮，缺啥，去供销社买，你今天刚到，路上辛苦，早歇着吧。”
看着支书和晓晓的表哥转身走了，钟春也没心思搭理旁边的几个男知青，坐在炕沿上，沉着脸，心里思忖着破局之招。
他不是被威胁长大的，他一个堂堂的京市高中生，见的人事比乡下人吃的米都多，区区一个山村老农，一个下放知青，也想逼迫他低头，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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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锅家，挺着大肚子的石向东，正在苦口婆心劝王月兰嫁给赵大碗。
“月兰，不是为了赵大碗，就是单纯为了你考虑，目前这种状况，嫁给赵大碗，对你是最好的结果。
咱们来到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十天八天，农村整体，就是这个习俗，不论是社员们没文化，认知有限，还是封建思想残留，这被人看了身子，摸了抱了，除了嫁给那人，并没有更好的路。
你还这么年轻，你家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弟弟妹妹，都在等着你回去，咱们必须在农村好好生活，好好学习，好好劳动，扎根农村，提升自己的思想认识，才能对得起d，对得起人民。
贫下中农不可怕，咱们要做的，就是学习贫下中农，接近贫下中农，成为贫下中农，和他们同吃同住，共同生活，共同进步！
月兰，你说对不对！你也是高中生，上了那么多年学，难道想不明白吗？
非得像刘美玉同志那样吗？被人唾弃，被人不耻，立场不坚定，错误不改正，那算什么知青？那是咱们全体知青的耻辱，必须划清界m限。”
王月兰不哭不笑，也不说话，痴痴呆呆看着窗外的天空，自由飞翔的小鸟，嘴里喃喃着，“飞呀飞呀！我要回家！”
石向东皱着眉头，眼圈通红，“月兰，你必须坚强起来，革m命m意志不能被打败，你这样是在逃避，作为一个革m命m知识青年，你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王月兰同志，你必须清醒面对一切。”
石向东说着话，用手掐住王月兰的下巴，把王月兰的脸，狠狠地扳过来，目光严厉，直视着她的眼睛。
王月兰的眼神从窗外的飞鸟，渐渐转移到石向东身上，脸上，良久，面无表情的王月兰，泪水汹涌而下，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一把抱住眼前的石向东，嚎啕大哭起来。
那撕心裂肺的哭声，那不得不低头的委屈，那对未来生活无尽的绝望和厌弃，那活着都需要卑微到尘土里，才能勉强留下的一口气，都如惊雷滚滚，山洪狂泄。
东屋炕上，赵大碗脸色越来越难看，摇了摇手，小声嘟囔着，“婚姻自主，俺又没有逼她，不想嫁就算了，以后天天这样嚎，哭丧一样，俺还活不活？不娶了！不娶了！”
赵大锅嘿嘿嘿龇牙一笑，“大哥，这会娶不娶，嫁不嫁，都由不得你们喽，外边的吐沫星子淹死人了，递个木杆子，就爬上来吧，跟谁不是过，闭眼都一样，日子无非吃饭上工睡觉，再吃饭上工睡觉，乡下城里，关门有啥区别，傻狗娘们。”
这个星期六，王月兰和赵大碗去公社扯了结婚证，没办酒席，实在家里穷，吃了上顿没下顿。
二猴子得了赵大碗王月兰结婚的消息，脑子大受刺激，不知道在谁那听了一句话，嘴上念叨一下午，“好女怕缠郎，缠的紧了入洞房。”
以此为目标，开始了对刘美玉新一轮死缠烂打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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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没等星期天，童晓晓和牛牛背上背篓，一起回振兴大队了。
所以赶在周末晚上也得回去，实在是牛牛等不及，从知道钟春来到振兴大队，这个勇敢的冒牌姐夫上岗后，牛牛两只小爪子，搓的直冒火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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