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焰火在空中分裂成无数的小朵，然后噼啪生出更小的爆炸，布满每一个角落。
一瞬间，整个璃月城都像进入白昼一般明亮。
五彩的花朵，斑斑点点闪烁在夜空之中。
一年中，最热闹，最隆重的晚会，正在此时上演。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抬头仰望，将新一年的希望寄托在美丽的烟火中。
绚丽美好的事物，让所有人心里都洋溢着喜悦。
没人注意到，平日里羞涩冰清的甘雨小姐，此时正全力抱住一位瘦俏男子，将头埋在他的身上。
“砰砰！”
分不清是心跳，还是爆炸产生的冲击。谭尘的感官里，传来这样节律的震动。
“甘雨.....小姐....？”
“抱歉....但是，一会儿就好.....这样，一会儿就好......”
轻柔恳求的声音，没有让人拒绝的余地。
甘雨应该算得上一个要强的人，极少乞援过谭尘什么事。从不强迫，从不过分要求，这种人通常把“付出”当做维护关系的唯一方式。不遇到极其困难的事，根本不会表现出自己柔弱的一面。
（别做多余的事啊喂.......继续这样的话，谁还能有决心离开呢.....？）
“甘雨小姐，我.......”
“不关先生的事，只是我个人一点小小的任性罢了......”
“.......嗯，.......”
他们交流的声音很小，现场嘈杂的人群，完全掩盖住两人间近在耳边的私语。
谭尘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态度面对这样反常的甘雨，只好沉默。
其实不作为，他更会于心有愧。
因为就在前不久，他也对甘雨做过类似的事，而那时，甘雨很温柔地理解了谭尘。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心绪混乱，完全察觉不清周围其他人的一切。
整个世界，只剩下身后正在微微颤抖的那个女孩。
“要去很长时间对吧......”
“......嗯，不过具体也不知道要多久。”
“如果......如果某一天，先生觉得有困难了，吃不起饭了，穿的衣服破旧了，或者……只是想璃月了......随时……欢迎回来，我会一直在这里为先生提供帮助的......！”
“谢谢甘雨小姐，不过.....我现在应该混不到那个地步了吧。”
甘雨变得有些慌乱，抱住谭尘的手臂收得更紧了，说道：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先生......如果有冒犯到，还请忘记刚才这些话....”
“.......”
谭尘抽出身来，握住甘雨紧张的小手，将甘雨拉到身前。
他的眼神里，已经放不下更多的温柔，来将眼前女孩包裹。
谭尘想给她一个足够有诚意的承诺，但多重的顾虑让他迟迟开不了口。
甘雨瑟瑟发抖，极度乖巧地站在那里，耐心等待着谭尘的下一步动作。时间分秒如年，她却并不着急，一直在等。
拖延并没奏效，谭尘无论做什么，都无法逃脱要给甘雨一个交代。纠结的内心，像爬满了亿万只飞虫，挠扰着谭尘的理智。
“我......”
甘雨抬起头，用她浸润点点晶莹的眼睛看向谭尘，嘴唇微微颤抖，随时有冲向谭尘的倾向。
谭尘深呼吸一口，接下来的几个字几乎完全被心跳声掩盖，耳鸣声导致他听不清自己的语气如何，但的确是说出口了。
“我会回来的，一定......！”
烟火散射的光落在甘雨无暇的面容上，纯净且清秀。
她开心地笑了，然后扑在谭尘胸口。
那能融化人骨髓的娇媚，再次降临到谭尘身前。慈爱的人，比起冬日里的火炉、煦日，更能温暖人心。
“砰砰！砰砰！”
烟花的声音早就已经听不见，谭尘的耳膜里传来两道此起彼伏的震动声响，远远胜过周围人的吵闹，胜过爆炸的轰鸣。
“我....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回来，甚至可能会十几年，几十年.....”
“嗯，我会等的。”
“砰砰.....砰砰.....”
......
烟火笼罩的夜幕里，两人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仿佛此刻即是永恒。
……
多数人都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上空的火花处，爆炸时产生的短暂光亮，可以让地面的周围暂时显形。
在人群里，即便是不特意观察，相互紧紧拥抱的人也会显得特别扎眼。
甘雨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表露出的大胆姿势，而且是在人群之间。她满脸通红地与谭尘分开，后退出一点距离。
谭尘则觉得这样的甘雨越发可爱，让人着迷。
甘雨稍稍整理了自己的情绪，然后撩了一下头发，说道：
“抱歉....我可能要回月海亭了.....”
“？”
“最近的工作很多，今天本来打算只休息半天，但是....一不小心就......”
“甘雨小姐不看完烟火表演再走吗？”
“.......抱歉...”
“不....没事的，让甘雨小姐多陪我半天已经很奢侈了。比起我，璃月的百姓会更需要甘雨小姐。”
甘雨向谭尘投来感激的目光。经过短暂犹豫过后，她再一次抱住了谭尘，不过时间很短，只有几秒钟。没等谭尘反应过来，甘雨便已经松开。
之后，甘雨与谭尘道别，转身离开了。
晚会正在进行，估计还将持续一段时间，表演才会结束。
谭尘已经无心继续停留，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好好观赏过这份景观。
谭尘慢悠悠地穿过来时的夜市，甜蜜与苦涩参半。
“砰砰。”
身后又是一轮焰火升空，他不在意。
......
【烟花再美丽，也终会在短暂的绽放后快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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