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唔！”
司祈安的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沉入水中。
水面之上，除了还在不断荡开的涟漪，再无任何波动。
任凭他如何尝试凿开这该死的水面，都无济于事。
他现在的身体是小男孩的，刚刚经历过全速奔跑的小孩身体，肺里根本就不剩什么氧气。
他很快就无力的向下沉去。
身体被一双温暖的东西托住。
他奋力翻转身体，直到能看清那是什么。
不可名状，无法描述其样貌。
它的身形巨大，没有边界，除了一双眼睛和半颗带有触须的头外，其他部分都隐藏在黑暗的海底。
在与那双眼睛对视的瞬间，司祈安的身体便不能动了。
但意识还在。
他很清楚，眼前这超出认知范围的恐怖之物，就是人们口中的“它”。
也正是他梦魇中那双眼睛的主人。
司祈安在遇到许时晏之前，虽然从未见过“它”。
但直觉时常提醒自己，一直都有什么东西，在高处注视着他。
起初他以为这就是系统外的那帮观众，但很快他就发现了区别。
这视线仿佛没有感情，不管他发生了什么样的事，视线传达的情绪，都没有任何波动。
就只是这么注视着他的一言一行，从不做任何干预。
“嘶……好疼！”
心口传来一阵刺痛，“它”正在司祈安的胸口处留下那独有的标记。
下一秒，司祈安便直接从梦中醒来，胸口余痛尚在。
许时晏还在以最初的姿势抱着他，眼底有惊诧之色。
司祈安注意到，许时晏胸口的伤口，都还差一点才完全愈合，可见自己并未昏迷很久。
“老婆，你……”
许时晏似乎有话要说，但司祈安却直接从他怀里坐起身，扒开胸口的衣服检查那标记。
果然，虽然那标记有被许时晏更改过，但原本图案整个都在发烫。
对于司祈安来说，在这里弄清了这奇怪纹身是什么和那双眼睛的主人是谁，这让他十分兴奋。
合上衣服，看向许时晏。
“我知道老公想问什么，不过我现在也有一个问题想问。”
“那老婆先问。”
许时晏立马坐直身体，把态度摆好。
司祈安被他这副过于认真的样子逗笑，配合的板起脸，严肃开口。
“如果你的老婆是怪物，你还爱嘛？”
他这问题才问出口，就看许时晏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问题对于许时晏来说，根本就是送分题。
他刚刚还以为，自己老婆是刚醒过来，饿了想吃烤触手。
那这对于他来说，确实有点难办。
“当然爱！”
许时晏秒答。
想了想又觉得这个回答，不够严谨，怕老婆觉得敷衍，又扩充道：
“我爱的是老婆，又不是老婆的身份。
所以不管老婆是老鼠，蟑螂，臭虫，还是……”
“打住。”
许时晏掰着手指头的动作一顿，乖乖闭上嘴。
司祈安有些无语。
虽然他跟许时晏混这么久了，已经能大致猜出他的意思，想表达的应该是，不管他是多么恶心的东西，自己都爱。
但……
还是觉得有被冒犯到……
“这个答案，我们一样。
所以等我们出去了，我再给亲爱的解释，好嘛。”
许时晏点点头。
其实答案他本身就不介意。
许时晏只是有些惊讶。
毕竟从他的视角看到的画面是，生命指数即将跌到0的老婆，突然各项机能开始恢复。
并且这恢复的速度，比他都快。
第一反应是惊讶，第二反应就是兴奋。
“它”给老婆的标记，带来的加成似乎是恢复能力，这说明什么？
说明老婆终于不是脆弱易死的人类了，他也能放心不少。
再也不用每次眨眼都担心再睁开，自己就丧偶了！
而对于司祈安来说，虽然仍有许多事，他没搞清楚。
但从刚刚的恢复速度来看，这直接变相告诉他，鸦羽的全部实力，将再不受限制。
他想怎么使用，全凭心情。
单纯的失血过多，他是不会死亡的。
光是想到这，司祈安抬头看着空中积云，眼中带着病态的痴狂，笑容不断扩大。
他现在真的很好奇，许澈在发现自己已经知道真相后的表情。
在梦境中，那吟唱古老咒文的声音，就是许澈。
许澈肯定知道关于他更多的事，甚至有意不让他发现这一切。
鸦羽的特点是消耗生命，就是为了不让他过快的发现自己的特殊性。
司祈安回想起，之前他小心翼翼使用鸦羽的样子，就忍住不住自嘲的笑了起来。
大地随着他的笑声震颤，无数鸦羽，自他脚下浮现，汇聚成一柄千米长枪，将他包裹其中。
许时晏的触手盘绕枪身，护其左右。
长枪击出，破空之声如万鬼哀嚎。
轰——
本坚不可摧的墙体，仅拦截了一秒不到，便尽数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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