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窈一时不备，失声道：“表哥？”
顾清无定睛看着宋知窈，漆黑的眸底流露出几分嘲讽，手重重捏着宋知窈的腰，半晌后仿佛狠了心般又将人推出去，大步前行。
宋知窈又气又急，她拽住顾清无的衣服，不让他前进一步。
“表哥，今天之事真的是个意外……”
衣服被身后的人拖拽着，顾清无冷哼一声，稍一挥手，只听“刺啦”一声，衣袍断在了宋知窈手上。
他沉声道：“宋小姐，我是可恨之人，你还是不要与我往来的好。”
这说这话本意是嗔怪顾清无，谁知道他心眼如此之小，居然还记得这一茬事。
宋知窈抓着手上的布块又追在顾清无身后，“顾清无，我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你也应该明白，何必用这个词还呛我？”
她灵光一现，“你该不会还在吃醋吧。”
顾清无脚步不停，“怎么？是你的路公子也看不上你，所以你又折返过来，找我这个老相好了？”
还不是在吃醋！
宋知窈一边追着顾清无一边解释道：“我方才只跟你解释了白日的事情，方才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解释。正如我跟你说的那样，我和路公子是清清白白，方才只是马车受惊突然冲出，我六神无主之时路公子刚好出现，并非是你看到的那样。”
顾清无嘴上又道：“巧？那可真是巧，我怎么没见你的马车闯入我怀里，偏偏闯到另一个男人怀里。”
宋知窈气愤道：“你不要胡说，马车哪里闯入别人怀里了？”
顾清无脚步突然停住。
宋知窈一时不备，撞在了顾清无肩背上。
硬邦邦的肌肉和骨骼碰上鼻子，宋知窈疼得眼泪在眶里好转。
顾清无微微侧着头，骨骼分明的下巴在宋知窈这个角度看来异常冷硬，他冷笑道：“宋知窈，既然你遇见路淮山这件事是巧合，那你拿着匕首扎进马儿身上也是巧合吗？”
宋知窈用匕首刺进马肚子的那一瞬，是顾清无亲眼所见。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宋知窈为了不与他见面，居然能做出如此将危险置之身外的事情。
她难道不担心自己就此殒命吗？
顾清无紧闭双眼，天知道他看见宋知窈马车冲出去的那一瞬他有多心慌，这时候有多心慌，在看见宋知窈和路淮山言笑晏晏时就有多愤怒和恼恨。
她宋知窈凭什么敢这么玩弄自己的感情。
见宋知窈半晌没有说话，顾清无复又冷笑一声，“宋小姐说不出辩解的话了吧？没想到宋小姐和路公子不过见了短短几面，就定下了这般抛却生死的关系，真是令人倾羡啊。”
听着顾清无阴阳怪气中夹杂着酸味儿的话，宋知窈哑然。
真实原因宋知窈哪里敢说，她很清楚，若是将原因说出，顾清无的脾气会比现在还要难哄。
她道：“都是我的错，世子你不要生气了可好？”
顾清无睨了宋知窈一眼。
见顾清无这次没有冷言冷语，知道有戏的宋知窈一扫颓废，连忙抓住顾清无的衣袖从里面找到顾清无的手，“我只是想试试那个匕首好用不好用，一时间有些上头，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也忘了自己是什么处境了。”
这个理由牵强到宋知窈头皮发麻，她紧紧握着顾清无的手，感受到顾清无的指头慢慢拢住自己的掌心时，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低声道：“表哥，真的对不起。”
顾清无一言不发。
知道这是已经原谅自己的宋知窈喜上眉梢，随后又垮下脸，她一边偷偷打量着顾清无的神色一边道：“表哥，我都给你道歉了，你呢？”
顾清无皱眉，看着低着头的少女，“你说什么？”
宋知窈心底愤懑，大着胆子道：“你今儿当着赵嬷嬷白前白薇的面儿突然闯入我房间，也不曾和我提前商议，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幸好这件事姨母替你我二人遮掩去了，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下人都闭口不言，你知道这件事传出去会有多大的影响吗？”
说着说着，宋知窈更觉委屈，她接着道：“你还不顾我的反对那般对待我，还让我……让我……这不是把我当成……”那两个字宋知窈当着顾清无的面说不出口。
见顾清无不说话，宋知窈也不肯继续说下去。
明明他也有错，还不曾跟自己道歉。
半晌后，顾清无道：“你同我说这些是为什么？”
宋知窈抬起眼皮懒懒扫了顾清无一眼，“你觉得呢？”
她以前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倾心之人多半是哥哥那样的人物，温润如玉，举止优雅，可真没想到自己居然和眼前这个脾气古怪的人绑在一起。
宋知窈在心底想，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顾清无道：“我改日给你买一些漂亮的衣裙。”
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宋知窈闭着嘴一言不发了。
见宋知窈不满意，顾清无又斟酌道：“我再跟你找寻几套罕有的头面？”
宋知窈见状想将自己的手从顾清无手中抽出，却被对方用力攥着，挣脱不得的宋知窈别过头，背对着顾清无。
顾清无再三思考之后道：“我会尽快让你哥哥离开大理寺，宋家的人也会尽快安排回京。”
宋知窈扭头冲着顾清无微微一笑，末了咬牙切齿，“世子真是为知窈考虑，知窈感激不尽。”
顾清无道：“你还想如何？”
宋知窈心底失望，“我不过是一个小小孤女，怎么敢对世子爷怎么样、”
顾清无眯着眼，“宋！知！窈！”
宋知窈道：“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我又没聋，世子不必用这么大的声音跟我讲话。”
顾清无道：“你闹什么脾气？”
夹棍带刺的话袭面而来，顾清无听着一阵头疼，他不知道和宋知窈怎么又开始争吵了。
宋知窈固执着不肯回头看顾清无，闻言道：“我哪里闹什么脾气？只是世子铮铮铁骨，实在非知窈心中的良配，我在想着如何摆脱世子，重新找个能乖顺向我道歉之人。”
“世子还有何见教？”
宋知窈说完就要甩开顾清无的手，顾清无一个使力，宋知窈脚步往后一跌，又一次落入了顾清无的怀中。
顾清无咬牙道：“宋知窈，你想摆脱我，想也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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