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耀转头看去，锐利的眼眸果然察视到二楼拐角处有晃动的光影。
男人站起身来，将手枪退出弹匣看了眼，两个佣人从门外走来，尖叫着瘫软的坐在地上。
阿耀回头看了一眼，语气平稳坚定：“打电话给聿梵喃。”说完就火速跟上了二楼。
半个小时后。
聿家别墅乱成一团。
两位老人家的遗体已经盖上洁白的绸布，几个法医半蹲在遗体前检验着什么，更有章家老爷和几个得力公安人员正在商量着什么。
聿梵呢坐在沙发上神色呆愣，低垂的眸眼里仿佛视野都飘渺了。
秦姨站在聿梵呢的面前，将女人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哽咽着抬手抹眼泪。
聿梵喃脸上的醉意还没有完全褪去，原本整洁的头发也被抓的蓬乱，衬衫扣子掉了好几颗，领带也松松垮垮的耷拉在肩头。
男人一手掐着腰，一手拿着烟，一口接一口的抽着，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子。
阿耀刚踏着台阶走进客厅，聿梵喃猛的冲了过来，重拳狠狠的砸在男人的脸上。
阿耀捂着腹部皱着眉头，没有出手阻拦。
聿梵喃一腔怒意都集中在拳头上，密集梆硬的拳头一下接一下的敲在阿耀的身体上，直到将男人推搡在地再也爬不起来，聿梵喃才踉跄着直起身子换了口气。
August挣脱佣人的怀抱，跑了过来抱住聿梵喃的腿，一张小脸哭得通红，眼泪鼻涕都黏在脸上。
“舅舅、舅舅不要打爹爹了，哇……”
男孩的哭声仿佛唤回了聿梵呢的神智，女人抬眼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阿耀，忙跑了过来护在男人身前，仰头惊恐的看着聿梵喃，迷蒙着眼睛摇了摇头，眼泪一滴又一滴的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梵呢你让开！”
聿梵喃大吼一声，绕过女人一把揪住阿耀的领口，两眼布满血丝，连声带都震怒的发出颤音：“何以耀，我们聿家特么的哪里对不住你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记重拳砸在男人脸上。
聿梵喃眼里充斥着极重的戾气，太阳穴和脖颈处青筋暴凸，咬着牙狠狠的咆哮：“你有什么意见，你特么冲我来！”
阿耀被接踵而来的重拳砸的头晕目眩，眼球充血看不清眼前，偏着脖颈艰难喘气。
“不要、不要打了！”
聿梵呢整个身子扑在阿耀胸前，抱着男人的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过了好几秒钟才断断续续的哽咽：“阿耀，你、你快和哥哥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
August也趴在地上拖着男人的胳膊想要拉起他，一个劲的哭闹咆哮着：“不要打我爹爹……”
聿梵喃哽着喉头，脱了身上的外套狠狠的砸在地上，“梵呢！你他妈给我过来！”
男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和知觉，像是一只嗜血的猎豹隐隐蓄力，猛然抬腿朝着阿耀的面门狠狠跺下，好在阿耀反应迅速，偏头躲闪，才避过重击。
August两只小胳膊圈住聿梵喃的右腿死死抱在怀里，“不要踢爹爹……”男孩哭的肩头一耸一耸的抖动着，含糊不清的哭诉：“舅舅、舅舅不是爹爹，是……”
“住嘴！”
阿耀厉声打断小男孩的话，单手撑地略微坐起身来，嘴角眼角蜿蜒着血迹，目光有些恍惚，喘了口气平静出声：“是一个男人，我追过去的时候中了埋伏，没能、没能抓住他！”
“哈哈！”
聿梵喃听完仰头大笑，好半晌才冷静下来，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吐出来：“你信吗？你、自、己、信、吗？”
“我信！”
聿梵呢搂着阿耀的肩头，抬手颤抖的擦着男人唇角的血迹，两眼通红的看着男人：“我相信，阿耀不会的，我相信阿耀。”
“阿芝！阿莲！”
被叫到名字的两名年轻女佣颤颤巍巍的走到聿梵喃面前，低垂着眉眼悄悄地打探着撑坐在地上的阿耀。
阿芝小声说道：“我们从司机车上下来，刚进客厅，就、就看见……看见何先生拿着枪，而老爷夫人……浑身是血……”
聿梵喃听着这些，呼吸紊乱的紧盯着阿莲。
抬眼看见少爷血红的眼睛，阿莲后退半步忙点了点头说道：“是，当时客厅除了小少爷，只有何先生了，而且何先生……何先生好像在检查枪，检查弹匣的子弹数目。”
“你们！你们撒谎！”
聿梵呢泪眼婆娑的大叫着，抬手指着两个佣人，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手指根本伸不直微微弯曲着，“你们看错了是不是！阿耀怎么会对爸爸妈妈开枪？”
一个方脸的警员走了过来，看了眼聿梵喃，又扫了眼坐在地上的男人，凌厉的眼睛在阿耀身上四处搜刮，皱着眉头开口道：“我们需要对这位何先生身上携带的枪支进行收缴，通过膛线和弹头分析，再结合击发痕迹，不难判断出聿老爷聿夫人的中弹枪支是否是何先生身上这支。”
另一个身姿矫健的警员看了眼依旧坐在地上的阿耀，微微弯腰掏出了男人别在后腰的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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