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比图特勒尔为什么要建那么多的空间？”
“因为那个时候，统治者认为空间越多、越细，会更有利于文明的发展。在那个比图特勒尔创造了一万个空间之前，比图特勒尔整体风生水起，势力扩张至几亿光年外的中央星群。但过多的空间最终导致了主空间的崩塌，和几百年前的比图特勒尔一样。只是这个比图特勒尔比那个比图特勒尔死得更早罢了。
“这种丰富的空间制度可以让比图特勒尔能够在母星发生变动的时候迅速迁移到其他星球上。上一次内战结束后比图特勒尔迁移到帽子系，也是以来这种空间制度。但是，这样的空间制度也使比图特勒尔的核心空间承受它无法承受的扭曲，最终在大分裂引发的链式反应下分崩离析。”
“那以前的比图特勒尔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以前的比图特勒尔高度自由，人们不愿意接受法律的约束。他们整体都很有道德，不会犯短浅的错误。放在公共场所里的一箱钞票，过了一天也还会呆在原地。他的制度十分先进，没有人需要钱，也没有人会因为疾病、贫困、饥饿而暴毙街头。
“而且，那个比图特勒尔，是独裁与民主兼顾的。官员对一件事情的操控力度很强，而公民的意志团结起来，又能对上层产生巨大的冲击。随着政治社会的发展，那个比图特勒尔的管理结构逐渐变得扁平化，最扁的时候，只有上下两层。”
“那扁平式和塔尖式的制度，哪一个更适合比图特勒尔啊？”星黎问。
首相这方面拿手，他答：“过度扁平与过度尖窄的管理幅度都不适合比图特勒尔，大多时候，管理者会采取一种等边三角形的管理幅度。至于比图特勒尔的话，更偏向于扁平一些。”
“那……比图特勒尔的空间是怎么样的，有喵喵的空间吗？”
“哈哈哈哈。比图特勒尔利用宇宙可利用的空间场在众多不同的天体上架设了空间。有小的，也有大的。大的不多，有些许个，占用了整个恒星系。小的则有许多，在我们的星球上就有十余个。比图特勒尔的空间主要是建立在星球上，剩下的一些则是建立在空间站里。所谓空间也不过是将宇宙中的物质换了个地方，并且接通上了时空桥，从而能够更好的联系罢了。至于猫的空间，暂时还没有。但是每一个空间，都会有猫。”
“那汪汪呢？”
“也会有狗。每一个空间的社会都是完整的，只是在一些方面专精罢了。比如我们所在的空间就专精于统一、和谐、外交、生活，而别的空间，有专门从事军事的，有工业的，有科研的，有天文的，还有文化的。
“这些空间的经济相对而言更加的依赖比图特勒尔。从生产，到流转、分配，以及最后的消费端，都需要比图特勒尔来进行中转。他们实行高度的自治，以至于比图特勒尔发生了内乱，他们也可以选择袖手旁观。正是因为这样，他们过在无忧无虑的幸福里，相对于这里，还会更加安稳一些。如今这里人口在三十多万，而那些空间里则有三百余亿。”；
“而零号比图特勒尔的和谐与否，就是这些空间是否安稳的体现。通过我们的努力，她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
星瞾和首相要走了。天空点缀的赤红散在天际，倘若不是颜色反转，遥远的天边也会有些绿。很多人都不知道天空真正的颜色，但他们都生活在橙红色的晚霞里。
“奇卡真美啊。”
“是啊，只是美丽的背后也隐藏着黑暗罢了。吸毒、酗酒、涉黄、赌博，还有偷窃。”
“唉，炽热的太阳还有黑子，哪里有真正的完完全全的光明啊。”
星曌不说什么，他倒不是怕首相觉得他是在讽刺他。恰恰相反，首相明白这是比图特勒尔的社会现实。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不总是都视人命如草芥的。
“其实这些都能解决。从奇卡和赤华互相攻击，到现在，整个比图特勒尔的学院已经好了许多了。剩下的黑暗慢慢的蚕食就好。其实上合部也有修订法律的打算。”
“关于教育这方面的？”
“是啊。上合部有一个官员提出想要去改革，让比图特勒尔所有未成年人的公民不参与读书，而是改为旅游，由社理部牵头去做，先扩大他们的认知，再让他们了解背后的哲理。”
【那么有人会问了，一个人连字都不认识怎么去了解世界呢。首相会回答，比图特勒尔人的脑子里都有智慧核心，他们生来就是识字的。】
星曌觉得无所谓。他说普卡极点的智慧核心相对比比图特勒尔更加强大，那里没有学校，教育是以社区为单位进行的，不存在要教会公民们什么，而是让公民们自己选择自己喜欢什么。虽然他们的科学和文化都没有走到终极，但是与现在的比图特勒尔旗鼓相当。他接着又表示，普卡极点与比图特勒尔想必其实差不了多少，最多最多，只是合道首星上珠穆朗玛峰和乔戈里峰的区别。最后他问首相敲定要这么做了么。
“还没有。这件事情是卡彻（科学院院长）提的，社理部部长（张志胜同志，先生）也同意。整个社统都同意，但是我看着那些茅塞未开的孩子们在学院里读书，却又有一些不舍得。你知道吗星曌，人越大，认知越广泛，能交到的朋友就越少了。”
“是，你说的这些，我确实同意。”
“改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想哪怕在上帝的文明，也是这样。”
星曌点点头。他看着远方的夕阳，倘若哪一天颜色反转消除了，让人们接受绿色的光，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现如今普卡极点与我们一直保持着对话。我们虽然没有签订科技、粮食互助条约，甚至说我们之间没有签订任何条约，但是我们终归是在交流。我能认识到普卡极点的先进和比图特勒尔的落后。”
星曌知道首相是在抒情。他总不好一直在旁边嗯嗯嗯，只是保持沉默。
“我无法想象没有朋友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没有朋友，我无法推翻军部，也不能统一上合部，更不可能独揽大权。”；
“如果是比图特勒尔，在宇宙中没有朋友，大家都在相互攻伐，就永远没有光复的日子了。”；
“我们应当如何与合道、哈伦对话呢？”
“保持交流，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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