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二当家心意已决,那老夫就给你指一条路!”
书房内,老者似乎看穿了韦蔷心中的决然,便也不再强调化解血咒的代价,起身走到书架前,一阵翻找后,取出一只狭长的木盒,转而来到韦蔷的身旁。
木盒打开,一张精心绘制的地图随即摊开在桌案上,山山水水,近在眼前,正当中则是一座建在深山之中的恢弘古城。
“这是,建在山顶的城池?”
韦蔷皱眉轻叹,随即打量起地图上的山水,很快便在古城下方发现了一座酷似牛形的山峦,脱口叹道:“这上面画的,就是屯子后面的群山!?”
“没错!”
老者点了点头,转身在屋内踱着步,喃喃道:“你也该清楚,像老夫这般好奇心重,又不爱循规蹈矩之人,就算是归隐江湖,也肯定是闲不住的,总得想些法子消磨自己的好奇心啊!老夫之所以把家安在牤牛屯,正是因为这图上的古称,也刚好与你所问之事,有些瓜葛!”
韦蔷看着桌上的地图,皱眉道:“我听说那群方士来到关东山,正是为了安置一个古国数代积累的宝藏,这图上所画的城池,该不会就是那传说中的古国吧?”
“那些方士所效力的国家在中原,如今能否留下遗址也是个未知之数,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关东山里!”
老者连忙摆了摆手,继而解释道:“图上所画的古城,是一个曾经坐落在关东山的小国所建,此小国名为震国,并非是那传说中的古国!”
韦蔷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问道:“那你说的瓜葛是?”
“那中原古国败亡后,最后一支血脉带着他们的子民和那些忠心耿耿的方士,一路北上远遁,来到了关东山中,在那些方士安置宝藏的时间里,古国子民与震国人进行了一段短暂的融合,而一些方士的手段,也随之流入了震国之中。”
老者耐心讲述着自己所知的消息,而后指着图上的城池说道:“后来推翻古国的王朝定鼎中原后,便派出军队,一路搜寻着古国遗民的踪迹,力求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最终找到了震国,彼时古国遗民与震国人已经合二为一,互为亲眷,难分彼此,自然一并遭到了围剿,最终活下来的人,一起逃到了深山之中,建起了他们最后一座城池!”
韦蔷缓缓点头,总算是理清的头绪,认真说道:“这些逃到深山里的人,说不定继承了那些古国方士的手段,那他们现在可有后人?”
“没有!”
老者摇了摇头,认真道:“也许是追杀他们的军队,最终找到了山里,也许山上又出现了其他意外,比如成群的野兽袭击,又或是出现了瘟疫……总之,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韦蔷闻言并未失望,反倒是更加严肃的打量起地图中的城池,正色道:“那么所有的线索,就只能去这座城里找了,而这座城中,或许还潜藏着危险!”
老者转过身来,颇为赞许的看着韦蔷,意味深长的叹道:“你很聪明,行事也有着独特的智慧,换做平日,老夫很愿意收你为徒,将我毕生所知的消息和隐秘,全都传授给你,可惜老夫如今心乱如麻,无法收徒了!”
“就算你有心,老娘也没兴趣!”
韦蔷不以为意的站起身,收起地图后,轻声叹道:“知道的太多会折寿,而我现在必须要好好保住这条命,要不然连救人的本钱都没有了!”
老者双目微睁,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韦蔷,诧异道:“你难道……”
“啧!”
韦蔷瞪了老者一眼,一脸傲然的训斥道:“又好奇是吧?你儿子能活这么大,倒也不容易!”
老者顿时神情落寞的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如果你想进山的话,老夫建议你最好以狩猎的名义,在屯子上招揽一些猎户和药农作为向导,说不定其中有人曾去过那座山顶之城,可以帮你免去一些麻烦和弯路,没准还能帮你避开一些危险呢!”
“你不想去看看?”
韦蔷好奇问道。
老者背对着韦蔷摆了摆手,长长叹息道:“人老了,念家,不想出门了!”
韦蔷略显疑惑的打量着老者,轻声道:“你这山庄规模不小,肯定住着不少人吧?你平日里就没派人进山去瞧瞧?就算需要想到,你就不能推荐两个可靠的吗?”
老者原本笔直的身形忽然一颤,半转回头,苦笑着问道:“二当家就这么信得过老夫?”
“不是信得过,而是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弱点,如果你推荐的人有问题,我报复起来也方便,若是换做不知根底的人,既不放心,也拿不着人家的把柄,心里反倒更加没底!”
韦蔷冷笑一声,将关东土匪的狠辣,一代匪首的老练,不惜一切的决然,展现的淋漓尽致。
“唉~有心栽花不见花,无心插柳遍地荫,看来有些事,真是天注定,凡人干预不得!”
老者长叹一声,转身从博古架上取下一支拳头大小的瓷瓶,上前递给韦蔷,叮嘱道:“那城池所在之山,名为药山,山下是采药之人常去的地方,山上则凶险万分,说不定还会有些蛇虫鼠蚁,此乃雄黄酒,二当家可以带上防身,或是等到脚下无路之时,打开这瓶酒,或许还能找到一线生机!”
韦蔷掂量着手中酒壶,若有所思的看着老者,抬手打开瓶塞,仔细闻了闻,而后问道:“老娘是为了救人而来,那山上究竟是只有危险,还是真有化解血咒之法?”
老者忽然如释重负的一笑,继而保证道:“白泽,乃上古神兽,知晓万物,洞察一切,老夫既然被人尊称为北境白泽,不敢说知晓北境的一切,但只要是说出口的话,就一定是货真价实的!”
“哼!”
韦蔷冷哼一声,随手便将手中的小酒壶扔还给老者,淡然道:“雄黄酒,老娘自己也带了,用不上你这十年陈酿,这几天我们就在贵庄住下,等你安排好了向导,即刻出发!”
话音落,韦蔷便潇洒转身,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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