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巨大的烟花，在肖轻眉的头顶上空绽放，映着她清冷绝美的容颜，简直如同天女下凡。
肖轻眉看着天上的烟花，语气缓慢而深沉。
“从小，我就是个爱做梦的孩子，梦境千奇百怪。”
“有时候，我会梦到一个人在巨大的黑色宫殿中，孤零零的，找不到回家的路。”
“有时候，我会梦见白骨如山，血流成河的战场，头顶上血色的太阳，离我很近很近，有无数金眼的乌鸦遮蔽了太阳。”
“有时候也会梦见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有身高百丈的神人端坐神殿之上，有天女散花，戴着脚镣的仙女跳舞。”
“反正这些梦境千奇百怪，许多地方都和我们现在身处的环境不一样，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
“我跟妈妈说过，说我很害怕，妈妈让我别瞎看一些漫画书和电视剧，但我就算不看书和电视，这些诡异绝伦的梦境也经常出现。”
“我一直以为自己想象力很丰富，梦境都那么真实，却又那么荒诞。”
“后来终于有一天，我在梦境之中，看到了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不过她可比我威风得多，穿着黑色的衣裙，就像古代的公主似的。”
“在梦境之中，她骂我，她打我，总是一副鄙夷的冷笑，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不懂。”
“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每次见她我都想逃走，却是逃无可逃，她就像我的影子，如影随形，只要一进入梦境就能见到她。”
“她总是欺负我，渐渐长大之后，我们也会像好朋友一样谈天说地。”
“说起男人，我对爱情充满向往，并愿意付出一切。”
“她却说男人都是下贱的牲畜，是用来征服世界的工具，不会驱使男人的女人是傻子，无可救药，像我这样的人，将来会被男人骗得很惨。”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我依然会梦见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她却渐渐不出现了，我有一些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惆怅。”
“几年后她再出现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谈恋爱了，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希望能得到她的祝福。”
“她蛊惑我，说爱一个男人就要……睡了他，然后奴役他，鞭打他，让他永生永世都臣服在脚下。”
“我不认可她的说法，她就开始嘲笑我，说她的脚下，已经跪伏着千百个男人，这些男人都很强大，都愿意为他去死，我却连一个小白脸都搞不定，说我没出息。”
“再后来，她就消失了，直到几日之前再出现之时，我已经认不出她了，或者我从来就没有认识过她。”
“她第一次要求我做事，让我杀了你，我当场拒绝，她就冷笑着说由不得我，于是今天晚上就发生了这种事……”
肖轻眉说到这里，眼泪夺眶而出，声音有些呜咽。
“对不起，是我不好，无论是什么原因，终归是我差点杀了你。”
沈断愣愣地听着，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还藏着这样的秘密。
哪怕是三年前，沈断和肖轻眉热恋期，肖轻眉都没说过这些事情。
肖轻眉看着沈断目光怪异，下意识地捂住了脸。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怪物？从小到大，除了妈妈之外，我都不敢和身边人说这些梦境，长大就更不说了，我就是担心被人看成异类……”
她的眼泪，如清泉一般，从指缝中渗出，滴落。
沈断看着肖轻眉，只觉得心脏隐隐作痛。
“那么，为什么现在你愿意告诉我？”
肖轻眉捂着脸，不断地摇头。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歉疚，或许是我觉得你能够理解我……”
沈断拉开了肖轻眉捂住脸的手，直视着她的眼睛。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已经爱上了我？”
肖轻眉一愣，两颊瞬间晕红，想要低头却又被沈断捧住了脸。
“没有，你是雅璇的男朋友……我……我不知道。”
沈断不容她低头，也不容她回避，炯炯的目光似乎要看透她的灵魂。
“我有一件事要问你，你一定要诚实地告诉我。”
“你还记得，三年前那个下着大雨的晚上吗？你和你的男朋友在酒店约会……”
肖轻眉全身颤抖了一下，打断了沈断的话，目光又惊又疑。
“你……你怎么知道？”
沈断：“我能读取你的记忆，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肖轻眉脸颊瞬间如火一般烫。
自己最隐秘的事情，竟然在这个男人面前坦露无遗，她有一种转身飞逃的冲动。
沈断继续问了下去。
“你们在酒店约会，你是不是受了梦境中那个女人的指引？”
肖轻眉的脸上露出了恍惚之色，似乎在竭力回忆。
半晌，她才摇了摇头。
“并没有，我不会像她一样，把男人看成玩物，我们是情到深处，水到渠成，谁都没有刻意。”
沈断：“那些日子，她有没有在你梦境中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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