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按了好几下电梯按钮，电梯也没因为他的心急而变快。
双眼一直盯着电梯屏上慢腾腾变小的数字，给小护士打了3个电话也不接。
是怕喊她回来加班么！
公交站正是人多的时候，往常极要面子的李赫，根本顾不得公交站几十号人探究的目光。
在人群中穿来穿去，高呼：“王景！王景！”
喊了半天，人群中找了半天，电话也一直没打通。
这就是命吧，算了，本来就不应该追下来。
她已经有陈放的旗袍了，就不该再把傅海棠的拿到她面前，让她为难。
她做了选择，就应该陪着她一往无前。而不是把傅海棠的好一次一次拿到她面前，凌迟她。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已经变成了背景板，李赫站在公交车牌下，被冷风一吹，才缩缩膀子，往医院里面走。
“傅海棠，老子帮过你了，帮了你半辈子。以后，老子就得帮陈放了。”
李赫狠狠踹了一脚被风堆在一起的银杏树叶，整片街道都是金黄色的叶子，铺得像毯子一样。
一条天天被人踩在脚底下的街，这么浪漫干嘛？
—
回了19层，犹豫着要不要进病房。
隔着门口的玻璃，竟看见王景站在病床前，桌子上放着那三个盒子。
李赫瞪大眼，不知道该感叹命运还是该唏嘘造化。
宋未雨眼皮像没有力量一样，眼神涣散地看这三个盒子。
“傅董昨晚拿来的？”
“嗯嗯嗯，昨晚，他在您病房门口站了很久，最后扔给我了。”看着宋未雨的眼神，小护士有些后悔刚才提了一嘴这事。
可别给她要回去啊…
空气中回荡着长久的沉默。
“既然送给你了，就拿走吧。”这话在嘴里滚了几百个来回，也没力量说出口，好像声带被绑了个结。
要不，留个念想吧，几件衣服而已，又不能改变什么。
可既然不能改变什么，那还留着它们干嘛？徒增伤感么？
宋未雨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他的衣服跟他的人一样，总是有办法让她难以抉择。
不像陈放，面对陈放她根本不用选择，因为……他只有她。
她必须选择他。
“衣服…傅董既然不要了，你就拿走吧。”
宋未雨笑得十分淡雅，本绝美的五官却浮现一层有哀伤如古画的质感，小护士看呆了，反应过来才再次道了谢，抱着盒子往外走。
出门看见李赫站在外面，面色红润，微微气喘，好像跑了个800米一样。
“李院长好…”
“王景，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怎么我这个院长，对你来说就这么没威信？”
“对不起啊院长，我手机落在护士站了。我也是走到一楼才发现的，又上来取。可刚回到护士站，宋董就按铃了，她们在开会，我就临时进病房了，手机没带在身边…”
她小声解释，李赫深深皱眉。还真是被命运捉弄了个彻底。
病房里宋未雨正低头发呆。
恍惚间的转眸，她看见了自己手指上的白痕。
心立马开始一抽一抽地疼，那些关于傅海棠戴着这枚戒指谈笑风生，推杯换盏的画面，随着血液的迸跳闯进脑海。
无数的，如电影回放般的影像，层层叠叠卷成厚厚一叠胶片。
这30年，每一个关于他的新闻，每一张关于他的照片，他主席的每一次活动。
都有这枚明晃晃的婚戒相伴。
他带着它告诉众人，她是他的不可替代，也是唯一挚爱。
……
如今婚戒扔了。
那…衣服就留下吧。
这是他最后一次为她定云锦了，云间锦，心上人。
就当个念想吧，虽然这念想像一把刀，每次看见都会剐一下心。
她松了捏紧的拳，一把掀开被子就往门口跑。
脚上的伤随着每一次抬放的动作发出不满的剧痛，可她觉得还好，心间莫名的小雀跃压住了些痛感。
推开门就喊：“等等，这衣服，我买了。”
门口只有李赫一个人站着。
宋未雨有些空落落的慌，无意识地抬腿就往电梯间追。被李赫一把拦住，他瞅向她的脚，竟连拖鞋都来不及穿。
“回去！我给你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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