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的间隙。
季晏后背伤口周围的水肿症状明显缓解，炎症反应正在逐渐减轻，组织液的积聚正在被有效吸收。
虽然皮肉依旧外翻着，看起来还是很可怕，但是已经不像刚过来时那么触目惊心了。
郑鹤鸣见状惊叹道，“他免疫系统的抗炎反应能力，至少提升了十倍，按照这种吸收程度，如果继续输血，达到跟你一样的水准，也不是不可能。”
顾琛漫不经心地说道，“郑院长，我忘了告诉你了。晏晏他不是omega。”
郑鹤鸣疑惑地看向顾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晏晏他不是omega。”
“那怎么可能，我两只眼睛都看得见，他就是omega！omega的信息素，我还能认错不成？”
“难道你觉得我会骗你？”
郑鹤鸣怔住，“那……也是。”在他的印象里，顾琛从来都是不屑于说假话。
好奇心驱使他想一探究竟，刚想靠近检查检查季晏的腺体，就被顾琛将他拦了下来，“郑院长？”
郑鹤鸣不爽，白了顾琛一眼，“切，小气，看一眼都不行。”
"没有那个必要。"
“不是omega，也不是beta，难道是alpha？如果是alpha，受这么重的伤还能活着，倒也说得过去。”
“都不是！”顾琛否定了郑鹤鸣的推测。
郑鹤鸣呆住，脑子却飞快地思索着，“难道……他是传说中的M？”
“是。”
“我滴个乖乖！我郑老头子这辈子算是死而无憾了。不仅认识传说中的第四性别人E，现在还见到了活着的M！”
Mutant这样的性别，实在是太罕见，连见惯了【世面】的郑鹤鸣都不由得发出感慨。
“你们还真是天作的缘分。”
“我也这么觉得。”
郑鹤鸣呵呵哒……他又被强行塞了一嘴的狗粮。
“行了行了，我给他上点药，你赶紧地准备几套换洗的衣服，这衣服脏成这样，不能穿了。”
……
连着一个月，顾琛给季晏输了4000毫升的血液。
几乎是将一个成年人浑身的血液换了个干净。
在这段时间里，季晏有过片刻的清醒。
但因为体内蓬勃的力量不能及时且完全的被腺体吸收，他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
只除了见到顾琛的时候会弯起嘴角笑笑，其他时候，他都是呆呆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是最后一次了。”郑鹤鸣郑重地警告顾琛。
顾琛笑着点点头，脸色看起来寡白无色。
其实，按照郑鹤鸣的意思，季晏早就度过了危险期，可以停止这种危险的输血行为。
毕竟每一次输血都有血凝的危险。
可顾琛不同意。
他也不知道顾琛为什么执意如此，只能硬着头皮配合顾琛。
当这最后一次输血顺利结束的时候，郑鹤鸣终于松了口气。
他真怕顾琛死在这手术台上。
“我给你安排了特殊病房，这段时间，你好好补一补。”郑鹤鸣心疼地看着顾琛。
顾琛摇摇头，“没时间了，我还有事。”
郑鹤鸣愣了一下，“什么事比你的命还重要？听我的，天塌了也别管。”
“不行，顾衡被那边的人带走了，我有些担心。”
这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顾琛窝在这个实验室里闭门不出，外头发生了许多事，都在他意料之外。
“有些事，我再不出面处理，我怕会失控。”
顾琛罕见的忧形于色，让郑鹤鸣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顾衡那小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阿七办事还算牢靠，顾衡断了气之后，才扔去了公海。
只是没想到在抛尸的时候，会遇见那些人……
“即使是尸体，他们也能发现蛛丝马迹。”
想起顾衡死前，他曾用控制之力折磨过他。
如果是那些人带走了顾衡，他们很有可能发现他的踪迹。
顾琛幽暗的眸子里闪动着杀意，“我绝不允许现在这平静的生活被他们破坏。”
郑鹤鸣悠悠地叹息，他又何尝不想这样继续平静的生活下去。
“可是……你不等他醒来了吗？”
顾琛深深地看着季晏，露出愧色，“他变成这副样子，是被我连累。我要是不能给他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继续留在他身边，只怕会让他置身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到底还是他大意了，总是自信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可世上的事哪里能全部都尽如人意呢？
顾琛处处替季晏设想，全然忽视了自己。
郑鹤鸣无奈又心疼，可他无能为力。
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只是帮他照顾好季晏。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季晏这小子，我会替你照顾好。”
顾琛心头一暖，“谢谢。”
此刻，某庄园的地下室里，孤零零地停着一具尸体。
虽然灯光昏暗，但依旧可以清晰地看见那尸体的衣服皱巴巴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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