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热情的男子嘿嘿笑着，突然蹲到了床底下，悄咪咪地对沈玉衡说道：“你知道我叫周斯礼吗？”
一个过于斯文，像是小说中男主的名字出现在粗犷外向的人身上，总有一种莫名的割裂感。
沈玉衡摇摇头，从床上下来，脚踝传来的刺痛让他动作一顿。
上面破损的皮肉已经开始愈合结痂，些许刺痛混杂着明显的痒意，对他本就亢奋焦躁的心态简直是火上浇油。
沈玉衡脚踩在隔壁床的边缘上，手指直接陷入脚踝的伤口处，撕开。
鲜血滴在洁白的床单上，绽放出艳丽的花蕊。
足够强烈的痛楚让沈玉衡脸色有些发白，但是没了那股磨人的痒意才是重中之重。
“……”
沈玉衡感到一股炙热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少年人”注视着他。
对方似乎身体不太好，嘴唇白得近乎失去血色，头发略微有些发黄地垂着。
他眨巴着小狗般水灵灵的黑眸子，见沈玉衡看了过来，抿着嘴唇微笑。
【哇，是可爱的弟弟。】
【也是玩家吧，我能找到他视角的直播间。】
【之前布偶的直播间为什么黑屏了？】
【同问，只能听见L先生的声音和布偶的喘息声，真好听，嘿嘿嘿。】
看不见吗？
沈玉衡歪歪头，看着不符合他气质的小熊睡裤，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以鬼怪和杀戮为主的副本，在这涩涩方面竟然莫名的纯洁。
“咚咚……”病床的边缘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那个看似有些虚弱的少年人正红着脸蛋，手指费力地勾起敲击着床边的铁皮。
周斯礼蹲下床下，自己一个人玩着从床上解下的束缚绳，脸上多了些不合时宜的认真神色。
‘犯病了。’沈玉衡手指绕在发尾上旋转着，有些发丝还残留着之前编发留下的小卷，指腹被摩擦得有些发痒。
陆东序的行动一直很有指向性，让古堡这个副本的难度下降了不少。
但是在这里……
沈玉衡眉头微微皱起，精神病院的构造让他想起来现实世界的一些事，再加上副本施加给他的负面BUFF。
原本勉强压抑下去的自毁念头又一次蔓延上来。
反正活着也没有意义，反正……那个副本已经消失了。
他连回去补偿陆东序都做不到了。
沈玉衡看着手腕上浅黄色的血痂，指甲插入伤口里，似乎下一步就要如同对待自己脚踝一般，撕碎伤口，任由血液喷涌。
“咚咚！咚咚咚！”
床铺上原本表情羞涩的少年人目露紧张，他竟然挣扎起来，手指用力地敲击着床边。
“……”他嘴张开，发出奇怪的声音，“咕呜！”
“哑巴？”沈玉衡放下手，坐到了病床边，伸出手捏住了少年的下巴，指腹掐在对方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上，微微用力。
“舌头没断啊，真可惜。”沈玉衡轻笑着，意兴阑珊的捏着对方脸上的软肉。
见沈玉衡没有要继续伤害自己的意思，少年又露出羞涩的笑容，微微扬起头，任由对方捏着自己的脸。
原本略有些缺血惨白的脸蛋被掐出粉红，反而看着气色好了不少。
【从小狗弟弟的直播间视角来看，布偶真是美颜暴击。】
【一碧如洗的眼眸里都是我的身影，柔顺漂亮的白色长发松散着披着。】
【楼上的，布偶看的不是你这个丑鬼。】
这个少年床头前的记录卡上只在姓名处写了一个“X”，其他都是空白。
“小家伙，你成年了吗？”沈玉衡捏着X少年脸颊上的软肉，让对方看向自己。
对方的眼里出现一些迷茫，似乎知道对方在询问自己什么，但是他听不见。
沈玉衡用匕首割断了束缚着X少年的绳索。
X少年坐起来靠在床边，伸出手指点了下自己的耳朵，又手掌向上张开地伸出手。
沈玉衡看着他的样子，抬起手打了一个手语：【你耳朵听不见？】
X少年歪歪头，显然手语他也看不明白。
他把手掌靠近了沈玉衡，见对方终于把指尖落在掌心上时，惊喜地点点头。
【听不见】
一笔一画带得掌心发痒，X少年下意识地合拢手指，又重新张开。
低垂着头，却露出泛红的耳尖与脖颈。
他一手攥着纯白的被罩，一手乖巧地张开让沈玉衡把话写在上面。
沈玉衡见X点头，又写道：【什么病】
写完，他同样张开手掌递给X少年。
“？”
沈玉衡歪歪头，指尖抬起顶了顶靠在他手上的脑袋。
他伸出手掌，X少年就是一愣，随后羞涩浅笑的把下巴搭在了沈玉衡的手掌上。
湿漉漉的眼睛微微抬起看向沈玉衡。
“你干什么呢？”沈玉衡叹口气，语气温柔地对耳聋的X少年说着。
随后他扭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另一边，对着还缩在床底下的周斯礼冷冷地问道：“你还打算玩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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