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杨好跟苏万乖巧坐在一起，好似还是没进沙漠前那副没长大的样子。
张林墨塔拉着拖鞋倒了两杯温水放在桌上示意他们渴了自己喝。
此时的对方脸色十分惨白，嘴唇也是没有多少血色，上半身缠着厚厚的绷带，病号服就那样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头发还有些乱糟糟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是刚起床。
见此苏万有些不太好意思，他还以为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睡这么早呢，不愧是张大爷，生物钟就是不一样哈。
“那个，这是我跟好哥的一点薄礼，还请笑纳。”苏万赶紧捅了捅杨好，两人把礼品放在桌子上后再次乖巧坐在原位。
张林墨就静静地看着这俩，一言不发。
身为张家人哪怕只是静静发呆，气势也远比普通人锐利三分，就算张起灵那种不怎么说话的人，只要是盯着一个人看，那人就会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带入到劣势的情况下。
虽然这可能是他们无形之中的习惯，却也让普通人难以承受。
杨好跟苏万倒没感觉太过压抑，或许是跟张林墨有了一定接触，明白对方只是性子淡了些，绝不是什么坏人，可就这样什么都不说盯着他们看委实也有些尴尬不已。
“那，那个，您伤好些了没？”杨好率先开口。
“好多了。”张林墨如实答道。
……
场面冷场。
杨好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缓解现在这种尴尬无比的气氛，扭头看了眼苏万，苏万也只能继续硬着头皮上：“那个，您刚才在睡觉么？”
此话刚出口杨好恨不能给对方后脑勺一巴掌。
这比刚才什么都不说还尴尬。
“睡了。”张林墨如实答道。
……
场面再次冷场。
三个大老爷们挤在这处空间内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不能送完东西就直接走人，只能又在原地坐了一小会。
张林墨见这俩眼神乱飘一副做错事亏心的模样，总算后知后觉感受到这俩小子的不自在，歪头想了想后才道：“谢谢你们来看我。”
对待小孩子，尤其是外族人的小孩子要温柔些，会长好像是这么说的来着。
杨好：“？？？”
苏万：“！！！”
哇靠！
这是张大爷这种冷面型男能说出来的话么？
不会是被谁穿身了吧！
两人惊讶一瞬赶紧笑呵呵的表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杨好再次给了苏万一个眼神。
苏万微微摇头，并捅了捅杨好的腰。
杨好眉头一皱再次示意了苏万，苏万却再次摇头并扭头拒绝跟杨好沟通。
“你们……是要问什么事吗？”张林墨看着这俩大小伙子在自己面前扭扭捏捏捅捅咕咕的样子觉得有些膈应。
老爷们儿就应该大大方方的有话直说。
……
难道南方不仅女人长得水灵，男人也比较娘里娘气？
张大爷表示有些理解不能。
两人再次对视，最终屈服的苏万咽了口唾沫后有些心中打鼓，话头在自己脑子里转了好几圈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说到：“那个，我们是想问一下，您跟小明，很熟悉么？”
关于这件事也是在他们去看望张大爷的路上才想到的。
鉴于在不知小明真实身份之前对方就跟张大爷很熟的样子，张大爷很有可能早就知道小明的身份。
既然有现成的人，他们想试试能不能从对方口中知道些有用信息，虽不知道这点子信息能不能帮到黎簇那个可怜的小倒霉蛋。
张林墨没想到这俩小子大半夜跑他这来，还在门口晃悠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事，以为他们淘气或者进错屋子的张林墨有些意外，同时也在他预想之中：“知道会过来问我，不过没想到这么快。”
两人眼前一亮瞬间精神了。
有戏！
“不过你们要做好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如果不能承担，现在就回去吧。”张林墨的声音依旧十分冷淡，两小只却在这副冷淡的嗓音下听出了那么些……
哀伤？
为什么？
此时月上中天，应该时间也不早了：“我俩闲着没事，就当听个故事。”
“是啊，您就说说吧，这对我们很重要。”苏万同样恳求。
张林墨盯着两人许久后无奈叹口气，看向杨好：“你奶奶呢，接回来了么？”
两人一愣，尤其杨好，眨巴了下眼睛不可置信，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张大爷：“你！你是女的！”
这些喜欢乱认错别人性别的孩子们，张大爷跟张日山都有着一种同样的无语，但对于两小只的无语跟吴优的无语又有些不太一样：“我是男的，没有变性。”
……
“不好意思，您继续。”杨好战术性咳嗽，并努力掩饰自己尴尬到脸红。
张林墨又深吸口气，仔细斟酌了下不会让这两个喜欢头脑发散的小家伙产生歧义想法后才说到：“跟你们去沙漠的那个人在新月饭店最初的挂名，叫开镜。”
之后，两人在张林墨病房中待了许久，出去时早已不是之前兴致勃勃的样子。
走在有些冷寂的马路上，回想对方的话，苏万最终没忍住抹了下自己眼泪。
杨好想说些什么，却只拍拍对方肩膀，顾不得姿势怪异把对方往自己怀里搂了搂：“行了，哭唧唧的，再让人家看笑话。”
“可，可是好哥，这，这也太惨了……”苏万没忍住终于还是掉出了金豆豆：“如果这是真的，那，那鸭梨得多伤心啊。”
“谁能想到……”杨好也不知该说什么，最终无奈叹气：“走吧，回家吧。”
他们知道了关于那个吴优的事。
比起绑架黎簇到沙漠中的吴邪，那个带他们去沙漠，路上不仅保证他们安全还时刻关照他们情绪，累了能背他们，生怕他们有什么闪失，连杨奶奶这种细枝末节都考虑全的小明才是他们感兴趣的人。
如果真要从九门中选出一个跟对方同一阵营，不论小明代表正义与否，他们都会站在对方一边。
于他们而言，那种无与伦比的安心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找寻不到，也是旁人给不了的。
而当两小只从张林墨口中得知这个人，亦或者称为精灵更为合适的家伙可能在黎簇身边守了十年之久，杨好总算知道为什么黎簇会如此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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