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
棠沅见着温氏时,面上的喜色完全遮掩不住。
“见过娘娘。”
温氏轻轻一福,再抬头,看见棠沅的脸,顿时心疼:“沅……娘娘的脸这是怎么了?”
棠沅眸子微闪,轻轻抓住温氏的袖子:“不小心摔着了,小娘不用担心,快先坐下吧,许久不见小娘了,我特别想您,近来可好?有没有人为难您?”
她一句句的问着,温氏眼里的心疼逐渐变成无奈。
“娘娘不用担心,臣妇现在还是不错的,老爷也比较护着臣妇,他们不敢再像往日那般了。”
棠沅又问了些事情,确定温氏真的没受委屈后,总算放下了心。
随后话音一转,聊起过段时日的万寿节。
温氏并不蠢,很快就明白了棠沅的想法。
“娘娘是想,让老爷帮忙?”
棠沅颔首:“我毕竟是棠家的人,遇到此等大事,自然是要与父亲说一声的。”
温氏抿唇,握着棠沅的手一点点收紧:“万寿节是大事,娘娘的脸也是大事,不是么?”
棠沅一听,就知晓这件事越不过去。
不过,她原本也没想将这件事简单揭过去。
想着,她将太后的举止说了一遍,同时又将太后的立场提了一提。
温氏垂着眼眸,良久后轻声道:“娘娘的难处,臣妇知晓了。”
“娘亲……”
棠沅唤了一声,想说些什么,却又发现无从说起。
她和棠昭不同,棠昭是棠家的嫡女,若棠昭出事,便是棠诚聪不想动,嫡母也会逼着他动作。
而她这个庶女,却得摆出所有的筹码,只有她身上存在足够的利益,才能让棠诚聪出手护着。
想到此处,棠沅露出一抹笑意:“娘亲不用太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温氏轻轻点头:“臣妇相信娘娘。”
之后的时间里,二人都在闲聊,就在温氏准备出宫时,一道通报声响起。
“皇上驾到——”
皇帝怎么来了?
棠沅面上闪过惊诧,随后握着温氏的手,一同前去接驾。
“见过皇上。”
“免礼。”
皇帝抬手,审视的目光从温氏身上扫过:“这位,便是贵妃的生母吧?”
棠沅颔首:“正是臣妾的小娘。”
小娘。
注意到她的称呼,皇帝微微一笑:“坐吧,难得入宫,今日你可要好好陪陪贵妃,她甚是想你。”
温氏恭敬应是。
棠沅抿唇,羞涩的偏过头:“看皇上说的,臣妾又非那三岁孩童……”
“是是是,贵妃不是那三岁孩童,不想母亲。”
皇帝大笑着调侃,棠沅故作恼怒的跺了跺脚。
“皇上再这般,臣妾可要不高兴了。”
皇帝忙应了声,在万寿宫坐了片刻,便让棠沅带着温氏去御花园走走。
“朕还有些政事,便不打扰你母女二人了。”
皇帝离去,温氏脸上的笑意立时变成了紧张。
“娘娘,皇上这是……”
“小娘且放心,皇上就是来瞧瞧的。”
棠沅往外看了一眼,她特地做出姿态,原想着皇帝发现不了就主动提及小娘。
事实证明,皇帝对她还是有心的。
她低声将先前的事说了一遍,温氏听着,心头的担忧消减了许多。
“如此便好,如此臣妇就放心了。”
晌午后,温氏出宫。
棠沅站在宫门前,直到看不见温氏的身影,才转身回了内殿。
另一边,温氏刚回到棠家,便被唤去了书房。
甫见到棠诚聪,温氏便往地上一跪,眼泪跟着滑落:“老爷,求老爷帮帮沅儿吧。”
棠诚聪眉头一皱:“有事直说便是,如此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温氏抹着眼泪:“沅儿的脸都要被太后娘娘毁了,妾怎能不哭?她才多大啊,太后娘娘怎么能因为皇上的事,对她下如此重手?”
棠诚聪脸色一变:“怎么回事?别哭了,立刻将缘由与我说清楚了。”
“太后娘娘她……”
温氏一边抽泣,一边将棠沅的脸以及太后的迁怒道出。
“妾不懂宫里的事情,妾只知晓,沅儿这一次的打挨得太委屈了,便是她做错了事,那她也是代表棠家进宫的不是么?太后娘娘怎能如此?”
棠诚聪没有做声,缓缓靠向椅背。
他很平静,可温氏却能看出他心底的愤怒,她不知自己的女儿和老爷谈过什么,但她知晓,棠诚聪在意的是什么。
寂静在书房中蔓延,唯有抽泣声时不时响起。
良久,棠诚聪捏了捏眉心:“你说的事,我知晓了。”
温氏抬头,泪花再次在眼中打转。
“老爷,您这是……”
“一点委屈罢了,她也并非无错,让她忍忍,日后再说吧。”
温氏睁大眼眸,几瞬后低下头:“妾,明白了。”
“行了,你回屋吧,进宫那么久也累了,好生歇息吧。”
“是。”
温氏行了一礼,神态里一片恭顺。
然而她退下没多久,棠诚聪便将手边的东西全部打落在地,完全不复先前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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