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陷入寂静。
良久，皇帝的叹息打破了殿中的僵持：“朕也是昨日才收到的消息，朕派人跟着温氏，却没想到就是如此，还是没能保住温氏腹中的孩子，贵妃，你莫要伤心，待……”
棠沅垂下眼眸，眼泪顺着脸颊不停滑落。
“臣妾也不想伤心，可是皇上，臣妾忍不住，那是臣妾的弟妹啊，若是，若是……”
说到这里，棠沅眼泪掉的更凶：“皇上，那个孩子是如何掉的？臣妾不相信，好好的孩子怎么就突然没了？这背后一定有问题。”
皇帝又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棠沅身边，抬手擦拭棠沅眼角的泪：“那个孩子确实可惜了，但是……”
“但是什么？”
棠沅抓住皇帝的衣角，眼眸也跟着睁大。
“那个孩子确实是，自己没的。”
棠沅捏紧手指，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贵妃……”
“臣妾知晓了，臣妾告退。”
棠沅说走就走，不见片刻的犹豫。
后方，皇帝看着她的身影，眼中闪过一道暗芒，但很快就掩去了。
“全福。”
“奴才在。”
全福从旁边跑出，皇帝微台下巴：“布置好了，所有的证据必须对准棠诚聪，若出意外……”
皇帝顿住，周身的杀意直直的冲向全福。
全福一个激灵，立刻就低下头：“皇上放心，奴才一定处理好此事。”
另一边，棠沅红着眼眶从养心殿走回万寿宫，不过片刻，她的模样就传进了各个宫里。
太后摩挲着指尖，面上满是不屑：“棠家的贵女，一点没有棠家人的聪明就算了，还如此蠢笨，实在是……”
一旁的嬷嬷侧头，忍不住开口：“娘娘，贵妃娘娘怕是有所谋划吧？她确实蠢笨，但很多事情，都挺出人意料的。”
太后瞥了眼说话的嬷嬷，出人意料么？
倒也没错。
棠沅确实蠢笨，可却能屡次从她手里逃出去，不能掉以轻心。
“盯着她，另外，去棠家一趟，问清楚今日温氏进宫说的事情，棠沅的样子，和她肯定脱不了关系。”
“是。”
棠家。
棠诚聪一言不发的盯着温氏：“我允你进宫，可不是让你和棠沅联络感情的，该做的事一件没做，你说，我该如何处罚你？”
温氏跪在地上，两只手交握着抵在膝盖前：“妾无意求情，但凭老爷惩罚。”
“砰！”
棠诚聪一巴掌拍在桌上，眼里几乎要冒火。
“温氏，你是笃定了我不敢动你吗？”
温氏垂下眼眸：“妾没有。”
“你……”
“老爷可莫要发火，我这儿有个好消息。”
袁氏出现在门外，经过温氏身边时，眼底闪过一抹嘲弄，废物就是废物，哪怕有一个贵妃女儿，也照样一事无成。
棠诚聪压下了怒火，温声问道：“什么好消息？”
“我爹和宁王见过面了，作为交换，只要我们压制住摄政王，那宁王就能帮老爷拿下兵权。”
兵权！
棠诚聪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袁氏轻轻颔首：“我爹的为人，老爷还不清楚吗？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不过……”
“不过什么？”
棠诚聪的心思已经被兵权吸引过去，听见袁氏话中的转折，立刻追问起来。
“不过，宁王要留一半的兵权。”
棠诚聪一听，眉头顿时紧皱：“他一个已经有了封地的王爷，要一半兵权做什么？”
袁氏弯了眉眼：“应该是为了皇上，宁王爷可是一心挺着皇上的，他不可能将兵权全部给我们。”
棠诚聪颔首：“夫人说的倒是有理。”
视线转过，棠诚聪看着温氏，眼底流露出厌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滚出去！”
温氏抿唇，行礼后退走。
棠诚聪盯着她的身影，不悦地说：“夫人当着温氏的面说如此重要的事，就不怕她泄露消息？”
袁氏轻挑眉头：“她就是泄露了又如何？有老爷和宁王在，一个贵妃能翻起多少风浪？”
“更何况，她若泄露了也有好处，现在是几方针对摄政王，虚虚实实下，就算是摄政王也不可能逃脱的。”
棠诚聪点了点头，满意地说：“如此甚好，我已经要迫不及待的接手裴枭辞的兵权了。”
摄政王府
一个暗卫安静的跪在书房中。
隔着书桌，裴枭辞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信件撕碎：“挺有意思的。”
暗卫低下头，呼吸都跟着放轻了。
裴枭辞瞥他一眼：“退下吧，让暗云来。”
“是。”
不过片刻，又一个裹在黑衣中的人出现。
“暗云见过王爷。”
“将这个给宁王送去，另外，明日你易容成何旭进宫一趟，让贵妃小心舒嫔。”
…
天明，京中落雨。
哗哗的雨水带来寒意，棠沅披了件斗篷，突然发现呼吸间已经多了些白雾。
这是，冬天要来了吗？
她正失神着，就见流渺领着何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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