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
像是看出了棠沅的担忧，裴枭辞开口又安抚了一句。
闻言，棠沅硬扯了下嘴角，偏过头没有言语。
约摸小半个时辰，外间的动静消失。
棠沅再也忍不住，稍稍推开了车窗，通过一点缝隙查看外间的情况，发现穆然正带着人在清理尸体。
浓郁的血腥味仿佛散不掉一般，紧密的环绕着马车，让棠沅不觉皱起眉头。
“要出去看看吗？”裴枭辞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棠沅回过神：“不了，味道太难闻了。”
裴枭辞微微一笑，和棠沅说了一声便下去了。
“王爷。”
穆然拱手行礼。
裴枭辞环视一圈：“可有身份的线索？”
“没有，不过这些人应该是特地培养出的死士，下手十分狠辣，完全不顾自身的伤亡轻重。”
穆然一脸凝重，就在方才的应对中，他所带的暗卫没了一半，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但很是罕见。
以至于穆然现在想起，还有些心惊。
裴枭辞听着他的讲述，眼底泛起一抹冷意：“将尸体清理了就走，后续的追杀不会少。”
穆然拱手：“是。”
这边，裴枭辞一行人还在慢悠悠的走着。
另一边，棠诚聪已经带人日夜兼程的赶路，靠近了土部。
大军在外间扎营，几个护卫前来禀报情况。
“大人，前方就是土部的地盘，按着先前收到的消息，他们恐怕已经准备动手了。”
棠诚聪面无表情：“区区土部而已，盯紧了，真敢伸手，本官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是！”
棠诚聪并无废话的意思，说完就走了。
几个护卫落在后方，对视间都有些犹豫，大人走的很干脆，但他们该做什么？
“我们怎么盯？”
“不知道，不过我们不能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得赶紧去看看，真要出了岔子，大人怕是能扒了我们的皮。”
此话一出，剩下的人全都惊了，而后拔腿就走。
另一边，棠诚聪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进了营帐后就休息了。
当天晚上，土部的人就动了，一群人冲进大营，却被早有防备的将士围堵。
两方交战，不过一个时辰，土部的袭击便宣告了结束。
随着土部的人离去，棠诚聪一脸冰冷的出现在所有将士面前。
“那么多人，竟然没拦住土部突袭的人，你们都是废物吗？”
一声怒吼，凡是听到的人全都低下了头。
他们不承认自己是废物，可偏偏今晚的反攻，确实出了问题。
随着时间流逝，棠诚聪冷笑一声，他来到这些人有血性，一个两个就知道装死，这么下去还如何对付土部？
思索间，棠诚聪深吸一口气：“跟你们说话简直就是浪费口水，巡逻的人赶紧去巡逻，以防土部的人来个回马枪，其他人立刻处理尸体，快去！”
“是！”
轰然的应声中，棠诚聪沉着脸回到营帐。
没过多久，副将方志出现：“见过大人。”
棠诚聪捏了捏眉心：“今晚土部的突袭，应该是给我们的警告。”
方志一愣：“警告？大人的意思是，他们一直在等着我们？”
棠诚聪颔首：“也只有如此，才能说的清他们的动作。”
顿了一下，棠诚聪脸色难看起来：“此地驻守的将士呢？为何到现在还没出现？”
没错，戍守此地的将士，从棠诚聪出现到现在，一直没露面。
没有迎接，棠诚聪忍了，但一直不露面，棠诚聪实在忍不了。
方志轻轻摇头：“末将也不清楚，不过末将已经派人去远明城寻了，想必很快就有结果了。”
棠诚聪冷哼一声：“最好如此。”
方志欲言又止，半晌后行礼退下了。
棠诚聪也没在意，只是琢磨着裴枭辞的行踪，他们是马车，想必还在路上走着。
只是如今土部动手，怕是不能让他们继续拖延下去了。
想到此处，棠诚聪立刻喊了人进来：“给摄政王送消息，让他们加快速度赶来，再拖延，就等着给远明城的百姓收尸吧！”
说到最后一句话，棠诚聪已经完全不遮掩心中的火气。
护卫哆嗦了一下，行礼后慌忙远去。
隔日，裴枭辞收到来自棠诚聪的消息，忍不住笑了。
“王爷在笑什么？”棠沅有些奇怪。
“笑他沉不住气。”
棠沅微微皱眉：“土部的人难对付，他沉不住气很正常。”
“确实正常，不过他可不是没本事的人。”
棠沅挑眉：“王爷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的？”
裴枭辞颔首：“不错，他能够应对眼下的情况，但远明城那边出了点问题，所以他想让我出头，替他解决远明城的问题。”
棠沅蹙眉：“不过是没有人迎接而已，如何能说远明城有问题？”
“明面上确实如此，但此地的守将名为姜宏锋，为人最是守礼，他不可能不露面的。”
姜宏锋。
棠沅在心中重复了一遍姓名，指尖微微收紧：“按王爷的说法，是不是说明姜宏锋出事了？”
“就算没出事，处境也不会好。”
顿了一下，裴枭辞叮嘱车夫加快速度：“我们得日夜兼程了。”
棠沅扯了下嘴角：“无妨，我们也确实该加快速度了。”
两人想法一致，之后的几天全在赶路，终于在月底前赶到了远明城。
彼时，棠诚聪已经和土部交手了数次，双方皆有伤亡。
“王爷还真是自在，到现在才赶过来，真打算给远明城的百姓收尸了？”
谁也没想到，棠诚聪会说出这么一番阴阳怪气的话。
短暂的寂静后，棠沅开口：“我们赶路已经很快了，棠大人若嫌弃我们的速度，大可自行解决土部，没必要带我们。”
“你……”
棠诚聪瞪眼，想说些什么又按住了，“行了，先进营帐。”
棠沅垂眸，莫名觉得讥讽。
放在以往，她在棠诚聪面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如今竟能让他无言，还真是可笑。
这时，一只手落在她的肩膀上。
棠沅微微侧头：“怎么了？”
裴枭辞说：“笑笑，别露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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