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舒正准备开始吆喝，看到一行人往这边走来，各个衣着锦缎，最次的长袍上也有玉竹暗纹。
走在最前方的一人穿着手工刺绣的暗绛红缠枝莲纹锦青衣衫，腰间系着冰湖蓝涡纹锦带。
鬓发如云，好看的凤眼炯炯有神，颇有些意气风发。
他走上前来：“姑娘，请问这吃食其价几何？”
张云舒对于古代书生这样文绉绉的说辞不太习惯，感觉一句话从耳朵里面进去好绕几个弯才能听明白。
“白面包子四文钱一个，白面馒头两文钱一个。”
“怎么比昨天卖的贵些？”刘恒皱着眉问道，难道这姑娘是觉得读书人有钱，刻意抬价？
云舒听到这话回忆了一下，觉得这领头少年有些面熟。
但既然是尝过自家包子味道的人，那么就更好解释了。
于是她抱拳拱了拱手说道：“昨天的包子是掺了黑面的，价格自然便宜，这位公子既然昨日前来光顾，今日就算是缘分。”
说着她用油纸取了一个大肉包子递过去。
刘恒持怀疑的态度接过来咬了一口，绵软的包子皮裹着鲜美的肉香充斥在口腔之中。
“好吃！竟然真的比昨天的还好吃？”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从他身后传出。
“不愧是刘兄，一个包子也能吃得如此满足。”
另一行人走过来，走在最前头的那个正是刘恒的死对头王煜。
“王兄也不要自命清高。”
刘恒三两口吃掉包子，拍了拍手，竟然露出一丝痞象。
与刚刚风流书生的模样竟然有些违和。
“别小看做生意的人，说不定你算术还不如这个姑娘呢。”
王煜冷笑道：“你羞辱人的水平还真低，先不说街头卖包子算不算做生意，就凭这丫头也会算术？”
说着他转头对张云舒问：“你可曾读书识字？”
张云舒配合地摇摇头。
王煜马上高兴了，得意洋洋冲着刘恒轻哼一声。
刘恒知识这同窗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直接对张云舒说：“我们这边七个人，给我们每人来两个肉包。”
“一个肉包四文钱，十四个肉包五十六文钱，多谢惠顾！”张云舒甚至一秒时间都没用到，说完就去拿油纸抓包子。
王煜嘴巴微张，眼睛也瞪大了：“这……”
虽然这道题对于他们来说很是简单，但换到一个未读过书的姑娘身上就有些惊讶了。
看到死对头有些呆愣的神情，刘恒心中很是痛快：“都说了叫你别小瞧生意人。”
没错，不能自己一个人受伤。
王煜抿了抿唇有些不甘心，他想知道是不是侥幸的，于是对着张云舒说：“姑娘，可否再出几题，你答对一题我便买十个包子。”
不过说完这话他就有些后悔，自己从三岁开始读书，可谓是寒窗“苦”读十年，这会儿为难一个卖包子的姑娘……说出去都丢人。
但张云舒毫不在意地说：“公子请问。”
天知道她这会儿嘴角比AK47还要难压，把脑海中最悲伤的事情想了个遍才忍住没笑出来。
王煜轻咳一声，“咳，我们五个人来买包子，分别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其价几何？”
张云舒几乎是脱口而出：“六十文钱。”
“嘶……”旁边有围观的学子忍不住抽气，自己都还没算完呢。
“都说了叫你别小瞧人家！”
刘恒在边上看热闹不嫌事大，扭过头对吴萍说，“你赶紧准备包子，他一会儿要给你们摊子包圆了。”
王煜被刘恒的话气得脸颊泛红，虽然不介意多买些包子，但感觉自己才是被小瞧的那个。
于是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又开口说道：“我们十二人同行，其中五人买了两个馒头，四人买了两个包子，其余人包子馒头各买了三个。”
这道题是他临时想的，说完自己也在心中默算，边上的同窗们甚至在手中作出拨弄算盘的样子，好像这样能算得快些。
“馒头两文钱一个，包子四文钱一个，共计一百零六文。”张云舒依旧回答很快。
这下王煜有些慌了，他自己还没算出来呢，不知道这个答案对不对。
倒是刘恒旁边的一位学子先开了口：“姑娘又对了。”
大家一看开口之人是陆勉，是书院中算术最好的，他都这么说了那看来就是真的没错。
王煜心中更加震惊了，怎么会这样？卖包子的人都这般聪明，自己科考是为了什么？
张云舒脸上春风拂面，心中却早已欣喜若狂：嘿嘿，已经卖出去了三十多个包子了，快再考我几题。
吴萍这会儿已经没空去惊讶，双手像是飞舞的蝴蝶一样在案台上飞快揉面。
刚刚蒸笼里准备的包子已经去了一半，第二笼还没包好……抓紧……抓紧……时间。
陆勉刚刚一直在边上看着就有些跃跃欲试，这会儿终于是没忍住问道：“勾长三尺，股长四尺，那么……”
“弦长五尺。”张云舒已经学会抢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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