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肖恙意外，“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不算突然变动。”赵牧尘摇头，“这事我早就有所察觉。三族在江城相互制衡这么多年，虽说一直各自为营，却又足够相互了解。之前宁城瓜分李家调配权时我就发现，许清已经有意拆分许家了。”
“拆分许家？”肖恙闻言不免有些惊讶，“已经这么严重了？”
“你觉得惊讶也不奇怪，但其实这件事在三族内部早就不是秘密了。”
赵牧尘面色如常的继续道：“许家从许清太爷爷那辈就开始走下坡路，他们那一族天赋特殊，想要延续下去就需要每一代都要至少出一个逆天灵根，但自从他太爷爷之后，许家三代所有后辈里只出了许清这么一个。所以自打许清记事起，就开始被各方长辈逼着学习做许家家主了。”
“但可惜，上两代的衰落还是太过明显，直接带着许家换了发展方向。许清的太爷爷又早在许清出生之前就已经去世，导致许家亲脉传承出现了两代的断层，所以许清十五岁接到许家时，神算门早已经变成一具空有道家外衣，实则只是普通庞大的财阀世家。”
肖恙刻意忽略掉他那句‘普通财阀’，又问：“那李肆找你也是为了许家的事？”
赵牧尘点头，“他们一直在想办法侵吞许家，许家虽然军部的占比不多，但在财力上却远超我们两家。”
肖恙记得赵牧尘说过，许家在江城军方的势力只占两成，但财力上却能独占江城的一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所以之前许清才想要和赵家联姻。”肖恙想到第一次见到许清时的场景。
赵牧尘没有否认。
这一瞬，肖恙觉得许清确实挺够意思。
没有用两族势力逼赵牧尘必须和他联姻，不然以许清的脑子，他一定能借此带许家渡过这个危机。
赵牧尘或许也想到这一点了，眼中闪过几丝意味不明的歉疚。
许清从小就人小鬼大，心思极重。自认识他起，赵牧尘没少被他坑，大大小小的亏几乎都吃尽了。但每次翻脸过后一盘算，他吃的亏又远没有他得到的多，而这也会让赵牧尘更愤然，觉得许清就是利用完他再给点好处，根本从没把他当过朋友。
后来一点点长大，当赵牧尘也开始参与家族内部的一些事情后，他才发现，原来许清从小就被迫背上了那么重的包袱。
与生俱来的天赋让他不得不成为一个孤独的执棋手，所有人都是他眼前棋盘上的棋子，他没办法改变这种状态，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让自己的朋友在每场无形的对弈中都处于不败之地。
天际已经泛黄，眼看着第一缕朝阳马上就要爬上来。
“那李肆为什么来找你？”肖恙又问：“他觉得你会和他一起联手对付许家？”
“当然不是。”赵牧尘低头将脚下的烟头全部捻成碎屑。
“他是准备用许家主脉的人来逼我站队，说如果我们帮他，事成之后所有资源四五开，留下一成给许清主家这一脉用来养老。”
？？
肖恙嘴巴僵了僵。
“这李肆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许家财力如此雄厚，再支撑两代都不是问题，为什么他这么有把握现在就找你来谈这件事，真不怕你拒绝他然后跟许清串供啊？”
事实上看昨晚赵牧尘和许清聊得那么久，肖恙觉得他应该也已经和许清谈完这件事了。
“因为许家的劫运压不住了。”
赵牧尘说的讳莫如深，肖恙一时没理解。
“记得许清身边的那只狐仙吗？”
肖恙想起那个蓝衣少女，点点头。
赵牧尘继续道：“那是许家护族仙灵，许家的天赋能隔了没落的两代后依旧在许清身上大放异彩，就是因为他们许家那位护族仙灵还在。
但最近江城上空天象异常，若我族中长辈推演没错，怕是许家那位狐仙马上就要渡劫飞升了。飞升的仙灵不但会脱离世俗因果，而且还会带走许家大部分气运。”
气运？
听到这里，肖恙终于彻底明白。
气运这东西赵牧尘和他说过，气运是天地气数的极致运化所指，大到每个国家，小到一个家族，都仰仗这股气数才能延续发展。
因此气运的强弱能直接关联一个家族乃至国家的衰败。所以李肆这是准备在狐仙飞升之后，气运极衰的时候对许家出手！
“那你和许清准备怎么应对？”
“这件事许清知道的远比我要早得多，他也提前做了周祥的计划。不管是拆分许家，还是放弃一部分军权，都是他一早就做好的准备。不过具体的他也没告诉我，昨晚告诉他这件事后，他只是让赵家先静观其变。
说到这，赵牧尘苦笑一声，“而且他竟然还意外我会站在他这边，啧，早知道就不放弃那四成利了。”
天色大亮，肖恙脑子被这些消息震得是一晃一晃的。
说实话，就算赵牧尘跟他说了这么多，他还是有许多的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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