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的时候，就像陈北临他们所说，早就没人。
他坐在车里，灯光从车窗透进来，半张脸陷在阴影里，眼眸漆黑暗沉，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骨节泛白。
方向盘打了个弯，往老宅的方向开。
车子开到门口，静悄悄的门外，他打电话给陈嫂。
“萤小姐回来了吗？”
陈嫂：“还没有呢。”
“知道了。”
又是一记重锤，挂了电话后，他坐在位置上，等了一整夜，没等到人回来。
心像是被拉下无底洞的深渊一样。
他忽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半年前她离开的时候，拿命做好的放弃决定，在她回来后，仅仅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让他绝望的内心又私自的萌芽。
平稳的情绪还是会被一次次弄得反复无常、焦躁不安和患得患失。
而事实却在又一次告诉他：别再自作多情了。
-
宋迟的公寓。
沈初萤一睁开眼，头像是炸开一样。
周围的环境有些陌生又熟悉。
脑子像是浆糊一样。
昨晚……
在院子外见了陆泽之后，又回去和苏妤喝了很多很多的酒，然后她刚出小院，好像又看到了陆泽。
醉醺醺的她好像主动地去抱他，还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她掀开被子起来，对于昨晚发酒疯，而且好像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泽。
出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宋迟。
双眸噌的一下睁大，有些不可思议地眨了眨。
怎么会是宋迟？
“姐姐，你醒了？”在煮着粥的宋迟看到她，脸上绽放笑。
沈初萤眨了眨眼，“昨晚是你带我回来的？”
宋迟点了点头，“是啊，本来想送姐姐回家的，可姐姐一直抱着我不愿意撒手，我才会带姐姐回来的。”
闻言，沈初萤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
她好像把宋迟当成陆泽了。
“我不吃了，想回去了。”
宋迟弄着粥的手顿住，脸色僵愣了下。
心底的酸涩继续蔓延。
昨天他有朋友告诉他，在一个宴会外面看到了姐姐，他赶过去。
结果她抱着自己的时候，嘴里喊的都是陆泽的名字。
“陆泽，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不对，我们没有什么好的以前，那我们真的能放下所有芥蒂吗？”
“陆泽，你是不是大傻子？为什么要那么听话？”
“陆泽陆泽陆泽……”
想到这些，宋迟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国外那半年，他每次约她，都被其他理由拒绝，怕惹姐姐烦了，他也不敢怎么主动。
她一回来，他后一步就跟着回来。
可从昨晚来看，她的心好像早就被那个男人填满了。
他关了火。
“我送你回去吧。”
-
一辆车缓缓开来，陆泽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女孩儿。
眼前，宋迟也从车窗下来，递给她一个保温盒。
他离得有些远，完全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只能根据他们的表情心底无限地猜测。
“姐姐，你都没吃东西，这是我做的。”
沈初萤：“不用了，回去有阿姨做。”
“姐姐，我做了三个小时的。”宋迟可怜地眨了眨眼。
沈初萤接过，笑了下，礼貌开口，“谢了，昨晚也谢了，麻烦了。”
闻言，宋迟愣了下，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唇。
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姐姐在和自己保持距离，而且是很用力地保持距离。
她也许意识到，他的疏离和放弃只是权宜之计，然后毫不留情地掐掉。
或许，真的该放弃了。
这半年来，想付出对方都不给机会，努力也没用。
本来他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坚持的，直到昨晚，她喝醉了之后，嘴里每一句都是陆泽，还有她现在疏离的态度，他心里的那股劲瞬间就泄气了。
“姐姐，我打算去Y国了。”
沈初萤有些意外地抬眸。
“其实半年前，我是要去Y国的，知道你要去M国，才改了主意。”
“也是对你不死心，可这半年，我们虽然都同在M国，却感觉你离我更远了。”
“但我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跟着你回国了。”
“昨晚，你睡着了做梦都在喊陆泽，你这次回来，是找他的吗？”
宋迟很认真地盯着她的双眸，像是固执到没办法固执，在努力地寻找一个出口。
那些复杂的情绪被人明明白白地点出来，让沈初萤没办法再逃避，没办法再隐藏，也没办法再否认。
而且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的人是宋迟，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内心是变得失落了。
也是想让宋迟死心，她嗯了声。
“对。”
听到肯定的回答，宋迟笑了下，好像亲口听到她这说爱另外一个人也没有变得那么难以接受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
“姐姐，这次我真的打算放弃你了，抱一个吗？就当是告别。”
看着他虔诚的双眸，沈初萤笑了下，张开双臂。
在不远处的陆泽看来，他等了一夜，等来的是一夜未归的女孩儿和宋迟一同回来，两人分别的时候还依依不舍，恩爱相拥。
他不明白为什么又是那个人，她难道就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从前一个恋爱谈不了几个月，和宋迟那个男人的纠葛已经长达一年之久。
那个乳臭未干的男人到底有什么魅力？
看着眼前的两人分开，女孩儿走进老宅，男人依依不舍看着，而后上车离开。
忽然，他自嘲地笑了下。
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怎么又一次因为她将自己弄得这样不堪。
早就说过放弃的。
一夜未睡，他手握方向盘，往公司的方向开。
还没出沈宅庄园，转头回去。
沈初萤将粥放在桌面上，没什么胃口，往楼上走，打开门刚要进去，一个力道攥着她手腕，将她拉进了对面的房间。
一只手扣在她的后脑勺，陆泽看着面前女孩儿嫣红的唇畔，想要不顾一切地亲上去。
却又只是靠近，两人呼吸相缠。
“不是说玩我吗？”一夜的没休息，嗓音早已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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