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曹振国将曹虎叫到了书房，盯着他看了足足有三分钟时间，一个字也没有说。
曹虎被盯的满头冒汗，他实在受不了父亲那凌厉的眼神，主动开口问道：“父亲大人，您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曹振国依旧保持着那凝重的眼神，语气冷硬如铁，一字一顿地质问道：“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曹虎面对父亲的逼问，内心慌乱不已，他微微张开嘴，却如同被无形的手紧紧捂住了喉咙，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揣摩老爷子所指之事的具体内容，唯恐一个不慎，吐露出什么会让事态更加恶化的话语。
“看来你是真的说不出来啊。关于小斌的调动和宋云的叛逃，你打算隐瞒到何时？”曹振国的脸色随着话语愈发阴沉，那股压抑的怒气像是乌云压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突然将手中紧握的盖碗茶杯狠狠摔向地面，瓷片四溅，清脆的破裂声在空荡的大厅内回荡。
这一幕彻底震慑了曹虎，他从未见过平日里慈祥而又威严的父亲如此震怒。
惊惧之下，他膝盖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曹振国面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滑落，带着深深的愧疚和恐惧。
“父亲大人，请您息怒，是我不孝，辜负了您的殷切期望。”曹虎语无伦次，双膝抵地，心中五味杂陈，“我……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信任……关于小斌调离特战队的事，以及宋云的叛逃，我确实有责任，但请容许我详细解释……”
曹振国听到这里，更是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手掌重重地击打在桌面上，发出啪啪作响的声音，震得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哼！真是混账东西！”他厉声道，“我从小到大，对你的教诲、对你的期望，全都被你当作耳旁风了吗？你这个将军是怎么当的？我看你应该主动向首长请罪，接受撤职查办的处分！我一生忠于党和人民，所有的荣誉和地位都是党和人民赋予的，我绝不允许自己临终前，还要因为你的错误背负上一身的骂名！”
至此，曹虎心中的疑团如同迷雾般渐渐散开，他彻底明了，自己和钱叔私下进行的那些秘密活动，父亲不仅悉数洞察，而且似乎已经掌握了详尽细节。
一直以来，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保密措施，在父亲面前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这让他深感震惊与不解。
曹虎猛然忆起一号首长前来为父亲祝寿时，二人曾单独在书房密谈许久。
一道闪电般的念头划过他的脑海：莫非这一切都是由一号首长亲自告诉父亲的？
此念一出，曹虎顿觉如坐针毡，额头上冷汗涔涔，心中恐惧如猛虎般不断咆哮。
倘若果真如此，那自己将无法逃脱军法的严厉审判。
极度惶恐之下，曹虎不禁用膝盖艰难挪动到曹振国脚边，双手紧紧抓住父亲的裤脚，声音颤抖得近乎哀求：“父亲大人，恳请您向一号首长求求情，我知错了，即便让我卸下将军头衔，脱下这身军装，我也毫无怨言，只求能免于囹圄之灾！”
面对曹虎此刻的狼狈模样，曹振国内心五味杂陈，怒其不争的同时又痛心疾首，真想一脚将其踹翻，让其清醒。
但他终究压制住了心头的愤怒，稳住情绪，沉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燕京卫戍区有一位部长即将退休，首长让我推荐接任人选。”
听到此处，曹虎犹如醍醐灌顶，立刻领悟到了父亲话中的深意——这是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救赎。
他顿时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我愿意去，我一定去！”
在昏黄的灯光下，曹振国那张威严且饱经沧桑的脸庞显得尤为凝重。
他沉声喝道：“记住，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你好自为之。”
言毕，曹振国闭口不语，只是深邃的目光中透露出无尽的警示与决绝。
他的内心世界此刻正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犹如江海波涛，汹涌澎湃。
他深深地明白，这一次一号首长之所以网开一面，不仅是因为看在他尚健在的份上，更是因为那些错综复杂的事件，虽然背后有着曹虎的授意和影子，但毕竟不是曹虎亲手所为，故而选择了宽恕曹虎一次。
然而，这并不代表曹家可以因此而侥幸逃脱。
倘若曹虎乃至整个曹氏家族不知进退，依然恣意妄为，那么这种种行为就如同积薪厝火，一旦爆发，将会带来无法估量的灾难。
尤其是当自己百年之后，曹氏家族恐将面临灭顶之灾，到那时，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想到这里，曹振国眼中的厉色愈发浓厚，他猛地一拍扶手，直起身来，发出一声雷霆般的断喝：“你给我起来，立刻去通知家族的所有成员，无论身处何地，即刻返回大厅等候，凡胆敢违抗者，无论是谁，立即逐出家族，永世不得踏入家门半步！”
此言一出，书房内空气瞬间冻结，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场，让曹虎心生敬畏，亦感受到了曹振国的决心与家族存亡的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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