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正常的周舟，定然不会在自我纠结上这么坦率的。
但现在是偏执周舟，脑子一热就会疯狂输出。
陆渺一开始听着，还面色平静。
以为自己的询问是帮助偏执周舟看清楚现实。
但却没想到听着听着，他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
周舟是因为无法在他与其他人之间做取舍，才会在谢婉表明立场后，意识崩溃。
陆渺知道，周舟就是看得太清楚了。
所以连去追谢婉，都不去做。
因为谢婉表明了态度。
哪怕杀了他，也要对付陆渺；哪怕爱他，也不能影响她的想法。
这对于周舟无疑是致命的，原本就在折磨自己一样对她们的感情装傻，但造成的后果却是最坏的一种。
安全感彻底没了。
开始自我责怪，责怪起了自己的妄念。
他终究是俗人，哪怕心里告诉自己，该死的时候就要死，但还是期待着Happy end。
当理念崩溃，原本执行的便成了错误。
所以偏执周舟才铁了心要清除所有他在意的人，对他的记忆。
特别是他曾爱过的人。
“周兄……”
陆渺的愧疚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他从没想过，周舟对他的重视，居然达到了这种地步。
哪怕让自己被其余所有人都遗忘，也要帮他。
但他明明只是占了一个先得到承诺的位置。
“你明白了吧？！现在局势这么紧迫……诶？你有病吧？放开我！”
陆渺抱着周舟，身子有些颤抖。
“你****”
耳边再次响起周舟的鸟语花香，可陆渺照样没有理会。
偏执周舟以双手被束缚于体侧的直立姿势，被陆渺抱了很久。
久到他都从谩骂，转为沉默。
终于，陆渺松开了周舟。
“周兄，若是我为女子，或许……”
“我焯你****”
这一次骂的，虽然陆渺没怎么听，但他知道偏执周舟骂的更凶了。
可陆渺却置若罔闻。
自顾自的面带着笑容，带着周舟一直赶路。
从白天走到黑再到白。
现在的陆渺明白了周舟的纠结之处，他却还是带着周舟去乾国，是因为想帮周舟吗？
并不是。
因为，去清除记忆，也是让周舟痛苦的事。
不然也不是现在的偏执周舟去做了。
拥有更多周舟对感情在乎的人格自然是他的本心，因为他就是出于情感才帮陆渺的。
可他也是出于情感，才无法对红颜下狠手。
所以，偏执周舟便被分裂了出来，代表了对原先态度的绝对否认。
让他去做那些周舟自己难以去做的。
而周舟的本心，带着无法压抑的痛苦与愧疚，选择隐藏自己。
理智周舟同样被分离了出来，因为理智会让周舟觉得自己的做的其实是正确的，但他现在需要的不是正确，而是让自己心顺畅。
选择放弃她们的心，不需要理智安慰，唯有折磨自己，才是能让他真正能表达歉意的方式。
陆渺终于洞悉了一切。
他知道要找谁来了。
一个在周舟心里走得最远的人。
如今上官莫瑶就在乾国，原本他也抱着让上官莫瑶开解周舟的想法。
现在看来，不只是开解那么简单了。
陆渺没有停歇，连续赶了三天的路。
终于也是来到了浣国衔接茂林的夏关城。
偏执周舟对于陆渺没日没夜的赶路，没有表达什么看法。
在他看来，陆渺虽然会阻止他清除周家人的记忆，但绝对不会阻止他去清除一位参天的潜在敌人。
所以，在离开夏国如此之远后，也是没有再尝试解除禁制。
没错，陆渺并没有按照他所说的离开夏国就解开周舟。
那种话，偏执周舟一开始也没信过。
因为陆渺知道，除非偏执周舟有了新的打算，不然解开禁制后当场调头，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才一直困着偏执周舟。
这时偏执周舟见陆渺停下，突然开口道：
“差点忘了……等会儿路过外面那牛关村，我要不要进去看看，你一起吗？那下面有个被参天占用的古祭祀场地，应该是用来开会的。”
听见偏执周舟如此对他说，陆渺不由眼神一动，松开了偏执周舟。
偏执周舟果真没有调头，反而是主动向着茂林方向前去。
“周兄，容我修整片刻。”
“你修整，我赶路，这并不冲突。而且这茂林最好白天能过就过了，不然晚上就有点麻烦了……我先走了，你后面跟上。”
被陆渺这一整，偏执周舟也不强求同行了，反正还没到乾国，不需要一起。
他就这么离开了，丝毫不在意陆渺一直跟随他的眼神。
偏执周舟彻底不见后，陆渺叹了口气，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他其实也不是累了，只是觉得想和偏执周舟再聊聊天，说不定还能得到些信息。
可惜，周舟确实不想回头去周家，可也不想和他聊天了。
大概是，先前他的动作，让偏执周舟都不太想理他。
“无论什么样的周兄，好像都挺讨厌与我身体接触……”
这个其实不能怪周舟，主要是在他没有记忆的时候，也想过卖身求荣，虽然没有成功，但让陆渺学了个七七八八。
而现在，陆渺一有点gaygay的小举动，就会让周舟害怕自己节操不保。
毕竟陆渺可是主角，他哪能讨到便宜？
还有两人兄弟一世，岂能让感情变质？
所以，每一次陆渺抽风，周舟都是会明显表示他的无语与嫌弃，以防真有那一天。
表现在偏执周舟身上，就是谩骂加保持距离。
陆渺也是清楚，对此也就笑笑。
玩笑罢了，看见周舟表现出平时少有的表情，能让陆渺觉得自己在周舟心中占比更重。
毕竟，周舟不对别人无语，证明别人不了解周舟，而他陆渺可以。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独属于主角的抽象呢？
在陆渺小小感叹一句过后，也是立刻跟上偏执周舟的步伐。
毕竟，牛关村，他也早就想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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