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斩夜还未开口，一旁的墨盘“咣当”一声巨响。
吴方睡迷糊了被推门声惊醒，以为柳嬷嬷来了，“蹭”地一下站起身，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抹着口水。
“我没睡，没睡。”
“再打瞌睡就出去站着。”封斩夜瞪他一眼。
“哦，好嘞。”吴方不情不愿地往外挪。
经过顾青芝时，她无奈地揣起手，递来一句话：“去暗卫院等我，清醒清醒。”
吴方刚醒还有些懵，走了一半才猛然回头：“不，等会！顾老弟你说啥？”
“稍后分发暗卫服饰腰牌，你不去吗？”
吴方眼睛“唰”地亮了，脸上的睡意一扫而空，想大笑又赶紧捂住嘴，搓着手，尽可能压低声音，却压不住兴奋：“真的？顾老弟，不，统领！我现在就去！”
说完便乐颠颠地跑出去。
自那日吴方提过之后，她的确认真思索过，虽然剩下那五人各怀本事，可都是独来独往的，即便南柯和黄粱熟识，也是如此。
刺客擅长单打独斗，可对于分工合作是丁点都不在行，这一点她一早便知道。
而吴方加入，就不同了。
“若想真正把暗卫团拧成一股绳，各司其职，就必然需要一个圆滑的人从中调和。”
封斩夜说中了她心中所想，顾青芝回眸一笑。
“我之前交给你的详细信息，你都看了。”
少年搁下笔抬头：“自然，那五人都非常有能力、有潜力，至于人品，既然是阿芝姐姐的选择，我信得过。”
顾青之“嗯”了一声，接着道：“不过牧应和吴方在身手上还有些欠缺，要想跟上其他人的脚步，还需加练，我们互相也还需要时间熟悉彼此的能力……”
她不紧不慢地做着汇报，封斩夜的目光却渐渐暗淡下来，手指不自觉地摩挲过书页，随即很快恢复如常，从旁拿过什么东西。
眼见他起身站定在她面前，伸出一只袖子。
“怎么了？”
少年狡黠的眼睛让她觉得他袖子里那只手里攥着什么，刚一抬眸，一枚挂着玉环的腰牌垂坠而下。
“暗卫团的腰牌？可柳嬷嬷已经拿给我……”
“这枚是你的，我的暗卫统领。”
封斩夜垂下目光，故意将“我的”二字咬得重些，眼眸里光华流转。
那枚腰牌与柳嬷嬷给的其他腰牌形状一致，但图案不同。
其他腰牌上刻的都是鹰隼，而这枚腰牌上的鸟，尖喙下勾，双腿修长，羽冠飞扬。
接过腰牌，顾青芝指尖拂过雕得栩栩如生的羽毛和尖喙，隐约觉得这只鸟的眼神比鹰隼柔和，身姿却更加挺拔凶猛。
“蛇鹫，专以蛇蜥为食，最克的便是毒蛇。”封斩夜为她解释，“希望它能为咱们日后要做的事，带来好运。”
脑海之中浮现出黑蛇首的腰牌纹样，顾青芝已然明白封斩夜的意思。
扼紧黑蛇首和左相父子的咽喉，还那些枉死之人一个公平正义。
这也正是她想做的事。
“别担心，我们一定能做到。”顾青芝手抚上少年的额头，轻轻揉了揉。
封斩夜惬意地眯起眼睛抱过来，将她揽进怀里却要佯装嗔怪：“阿芝姐姐，我都这么大了，不要总摸我的头嘛……”
顾青芝又笑着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多大你不都是我弟弟？”
封斩夜环在她腰间的手僵了一瞬，本想争辩，但看她亲昵的样子却又舍不得开口，缓了半晌无奈道：“咱们走吧，去见见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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