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今天这么不对劲。
那些或粉紫或嫩黄的牡丹全失了神，她想起了来这里的第一夜：
房间里没有灯火。黑暗中，一个男子从她身后轻轻贴住她，左手扶她的腰，右手绕到前面抚摸她的脖颈。滚烫的脸贴着她的，吻她的耳垂，一边说：“叫我孟暗，蕊蕊。”
他的声音听起来既伤心，又沉醉。看她一声不吭，又吻她的脖颈，吻她耳后的那片肌肤。
那天晚上，她就是不愿叫他一声孟暗，她以为等待她的会是一场灾难。然而没有，姬荀骓不仅放了她，没再往前一步，也没有任何惩罚，包括把她退回去。
从那时起，她便知道，本朝最大的权臣，心心念念的女子叫做“蕊蕊”，而那位蕊蕊一定是叫他孟暗。
如果不是来到姬荀骓的身边，她哥哥也会把她送给别的上官。
出身寒门，资质平庸，所以她哥哥认定，天经地义的晋升之道就是把自己的亲妹妹送出去。
尽管如此，她仍然庆幸。
她是再普通不过的娘子，可隔着一道门帘，她万分幸运的看到了他，英武的身姿，轮廓分明的脸，冷峻的眉，和黑白分明的眸。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座冷山。
在没有看到他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世上还有这么出色的人。
当时她惊呼了一声，因为这一声，他抬起头找了一眼。
便是那一眼，给了她小小一方容身之地，安全，干净，可以种牡丹，可以远远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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