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说嘛，我都答应！”小苏着急地喊道。
小隼一脸严肃：“你想好了啊，答应了可不能反悔，不然一会儿你自己去面对那些工人。”
小苏可怜巴巴地望着小隼，不停点头。
“我的条件是，”小隼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得和段河生离婚，让他净身出户！”
“这个啊，你不说我也不会跟他过了。”小苏如释重负地说道，“重把我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有那么简单吗？”小隼提醒道，“以段河生的为人，他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吗？”
“我捏着他的小命，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小苏阴险地笑了笑，“小段段，就是我儿子段海山在我这里，不怕他不从。”
曹小隼不小心碰到了苏小苏那冰冷的眼神儿，一直就冻到了心底，麻麻的那种感觉，她这才理解了不寒而栗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你拿离婚证和财产分割协议书来，工厂发还你一半股份，桃仙谷这批货款一分不少地打进五金厂账户。”小隼说道。
“就这么简单？”苏小苏疑惑地说道，“我实在不明白，你们的仇已经报了，为什么要施舍回来？”
小隼摇了摇头说道：“你错了，这不是施舍，这是分钱，当然也是花总的意思。”
“我还是不明白。”苏小苏面露难色。
“我把花总的原话告诉你吧。花总说，把五金厂拿回来拍卖了能卖几个钱？给你一半，这个厂继续赚的钱还会有我一半，虽然你拿走了一半。”
苏小苏默默地点了点头。
小隼只跟她说了一半，这句话的下半句她没说。记得当时花裴说：“在我们老家的湖上有一种水鸟叫鸬鹚，捉鱼的本领很强。工厂和苏小苏就像鸬鹚，把它干掉或者卖给别人？那对于段河生来讲只是一阵剧烈的短痛。还给苏小苏一半，让她挣钱，但这些钱跟段河生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就像鸬鹚，天天在他眼前头捉鱼，可没有一条鱼是他的，你说他心里啥滋味？”小隼说：“就是我们吃肉让他饿着肚子闻味儿嘛！”花裴赞叹道：“你这个比喻更恰当。你先让他妻离子散，倾家荡产；等我出去，再让他断子绝孙，生无可恋！”小隼记得当时听到这句话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后来想想这套战术也挺适合自己的，到时候用来对付南贵中，当场就照单全收了，权当拿段河生练练手吧。
“楼下你那些人你带走吧，我已经给你演练过一次。”曹小隼说道，“如果这都办不好，你的婚也不用离了，跟上他一起去逃亡吧。”
听了这句不太中听的话，苏小苏面无表情，跟小隼告了别径直下楼而去。小隼站在屋檐旁自上而下看着，她要看看苏小苏怎么处理这个难题。要知道，饭点到了，楼下那几十号工人这会儿饥肠辘辘，她是答应过他们中午烧鹅饭，下午领工资的。
苏小苏出了大楼就站在了那群工人中间，扯着尖锐的嗓子喊道：“信我的上车跟我去吃烧鹅饭，回厂里领工资继续上班；不信我的在这里等着那位美女，我听她刚才在打电话给附近的五金店，给你们定了八十套铁钎和铁锤，下午让你们拆门窗！”
一边是牛奶糖一边是生铁棒，又是厂长女儿发的话，工人们哪里有得选择？一个个“噌噌噌”地从地上跳起来，前呼后拥地挤上大客车。司机师傅估计肚子也是饿扁了，油门踩到底踩出一屁股黑烟，不一会儿工夫就呼啸着消失在地平线上。
曹小隼暗暗佩服，这娘们儿也是个厉害角色，不点拨她也就算了，一经点透立刻就能大杀四方。
下楼来简单吃了口饭，石榴把她拉到门外跟她告别。时间如流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来月。姐妹俩朝夕相处也处出了感情，此刻要依依惜别，拥抱在一起不舍得分开。
“最多再有两个月，桃仙谷就全部装修完了，四五百户都住进来，到时候你过来开个老年瑜伽班吧。”小隼的声音有些哽咽。
“行。我把孟甘也一起拉来，让他开间老年柔道馆。”石榴伸手帮小隼擦去了两颗不小心溢出眼眶的泪珠，“就是不知道你们那些‘五保户’的老胳膊老腿的还柔不柔。”
“想想办法还是可以的，我们老家说，干柴上湿点水，也能弯成椅子背。”小隼说着就笑了。
知道小隼忙，孟甘从城里直接打了部的士过来，这会儿从车上下来跟小隼道别：“我哥就交给你了，等他回来让他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老两口有些日子没联系上他了。”小隼和石榴骗他说孟欣出差去了国外，老实巴交的孟甘也信了。
挥手告别了石榴和孟甘，看着那辆的士消失在视线里，小隼不免心下戚戚然。这一对大雁相伴着飞走了，而自己这只孤雁又要一个人打发一个个难熬的夜晚了。
落寞地回到办公室里，迎面正碰上孙大雷抱着手机打电话，一看那个庄严的表情就知道又在接受南贵中的垂训。好不容易打完了，小隼递给他一张纸巾，大声嘲讽道：“孙总，来，擦擦汗！”
孙大雷哪里会听不出小隼话里的意思，憨笑着说道：“曹总您别挤对我，我可向来都是您的忠实队友。”
曹小隼撇了撇嘴，没言语。孙大雷说得倒也不错，从结果来看，孙大雷是立了一大功的。小隼思谋着，等把这个项目顺利收尾了，好好奖励奖励他。
孙大雷忽然凑到小隼跟前，笑嘻嘻地小声说道：“我说个事儿您肯定高兴，我们南总他妈来了，天天坐在西周地产的门店里，把南总逼得饭都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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