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司空烬处理完公务，抬眼看向沈朝颜的时候，发现她嘴边有一道黑乎乎的墨渍。
于是，他抬手往自己唇边点了两下，提醒她，“你这里，脏了。”
“啊？”
沈朝颜微怔，抬手擦了下嘴角，结果手上的墨汁把她另一边的嘴角也抹出一撇小胡子，两边对称，配上她懵懵的表情，说不出的可爱。
司空烬一个没忍住，噗呲一下笑出声。
他平常为了保持皇帝的威仪，都绷着一张脸，看着很有距离感。
此时笑起来的模样，竟让沈朝颜眼前一亮，有种千树万树梨花开的错觉。
【啊啊啊！暴君干嘛对着我笑啊？虽然他不行，但是这张脸能打啊！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24K纯女人，我会心动的喂！】
司空烬听着沈朝颜内心发出的土拨鼠尖叫，面上看不出情绪波动，但是
虽说这个女人的心声奇奇怪怪，有时候还会冒出一些生涩难懂的词，却丝毫不影响他解读她的内心。
就好比，他不明白24K是什么意思，不打紧，毕竟，‘心动’这个词他听得真真切切。
原来让她心动这么简单，笑就可以了？
司空烬眼神微微闪动，唇角嘴角继续上扬，修长深邃的眸子就这么盯着沈朝颜。
“爱妃，你长胡子了。”
他唤沈朝颜的时候，尾音上扬，短短两个字在他唇齿间滚过一遭，竟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暴君，别笑了！再笑你人设就崩了喂！还有，别叫这么亲昵，我小心脏受不了！】
沈朝颜看着突然转性的司空烬，腿莫名发软。
暴君难得露出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导致沈朝颜恶向胆边生。
她眼珠转了转，瞥过手边蓄了不少墨汁的砚台，拿指尖蘸了点墨汁，然后声东击西地用另一只手指向窗外，“皇上，快看那里！”
司徒烬确实好骗，真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沈朝颜趁机把手上的墨汁抹他嘴角，一边抹一道，还挺对称，就像两撇小胡子。
她看着男人滑稽的模样，忍俊不禁，“哈哈！皇上，你也长胡子啦！”
司空烬一怔，随即板脸道，“沈常在，你大胆。”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敢对他如此不敬。
有如此反应，纯属条件反射。
沈朝颜磨了磨后槽牙，在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诚惶诚恐，“臣妾一时忘乎所以，请皇上降罪。”
先动手的人明明是他，自己反击却被训斥。
当皇帝了不起呗！
刚刚还叫人家爱妃，现在又叫人家沈常在，暴君你是不是玩不起？
她哪里知道，司空烬是少年天子，先帝去世时，有太多人对皇位虎视眈眈，为了坐稳皇位，他不得不动用雷霆手段，将怀有异心之人通通除去。
他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一副冷冽疏离又高高在上的姿态。
此时，听着沈朝颜哀怨的心声，司空烬渐渐冷静下来。
不过，他贵为天子，自然也是要面子的，总不能拉下脸说自己发错火了，“念在你替朕研墨有功的份上——”
司空烬拖长尾音，沈朝颜心下一喜，当场谢恩，“谢皇上不罚之恩！”
司空烬面无表情地接着道，“谢早了，朕想说的是，念在你替朕研墨的份上，可以从轻发落。”
沈朝颜撇了撇嘴巴，“皇上，从轻发落是怎么发落？”
司空烬见沈朝颜脸上表情一下子切换成委屈兮兮的小模样，心情倒是莫名愉悦。
他拿起桌案上的毛笔，对沈朝颜勾了勾手指，“过来。”
“来了。”沈朝颜听话地凑到他跟前。
“抬头，闭眼。”
“是。”沈朝颜仰起有两抹小胡子的脸蛋，乖乖把眼睛闭上。
司空烬垂眸，睨着她明艳的脸蛋，唇角勾了勾，抓起毛笔蘸了墨汁，然后开始在她脸上涂涂画画。
笔尖落下的时候，凉凉的，痒痒的，沈朝颜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男人的大手捏住下巴，“不许动。”
于是，她就真的不动了。
她眼睛闭着，其他感官就变得分外敏感。
司空烬这是拿她脸当宣纸呢！
也不知道他在她脸上画什么。
沈朝颜正想着，司空烬已经放下毛笔，满意地欣赏着她脸上的画作，“今日不许洗脸。”
“知道了。”沈朝颜不知道他在自己脸上画了什么，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着，回去先照镜子看一眼，再洗脸。
反正皇帝每天那么多事，她洗没洗脸，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司空烬见她准备阳奉阴违，顺口提醒一句，“朕今晚去绯烟殿，若是你脸上的墨不见了，后果很严重。”
沈朝颜一听这话，脸上表情顿时垮了。
不是吧，暴君还打算去查岗？
算了，不洗脸就不洗脸吧，大不了她今日就屋里待着，哪儿也不去。
一刻钟后，沈朝颜离开乾清宫，司空烬还给她安排了轿辇。
她位份低，住的地方又偏远，有轿子坐真的比平常走路要舒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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