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靖王一行人准备离开军营。临行，李明泽把自己写给妻子的信递给了小妹。
“烟儿，路途遥远，一路保重。这封信，请烟儿交给语嫣。”
“大哥放心，烟儿一定带到。不过边关无小事，大哥一定要多加小心，保重身体。”
“烟儿放心，大哥知道了。”
众人在军营口洒泪而别。
来时九人，回时多了三人。这三人，就是李明泽派给程子林的人。
一行十几人扬鞭跃马，两天后来到了常明府。
跟上次一样，照例宿在了悦来客栈，然后靖王带着秦明和高阳去了常明府知府衙门。
知府衙门前，门口的侍卫拦住不让进。
秦明上前亮出腰牌，“在下乃靖王府一等侍卫秦明，尔等谁敢阻拦？”
侍卫看了看气势凌人的秦明和他身后的靖王和高阳，又看了看秦明手中的腰牌。“请秦侍卫稍等”，然后快速跑入府中。
不多时，几个人簇拥着卢士诚来到门口。
一见气定神闲在门口站立的靖王，卢士诚紧走两步来到跟前弯腰行礼。
“下官卢士诚见过王爷。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请王爷降罪。”
靖王微微一笑，“卢大人，你既不知，何来有罪？倒是本王不请自来，要到你这知府衙门唠叨唠叨。”
“王爷肯来，下官不胜荣幸。王爷，您请。”
“卢大人，请。”
靖王随卢士诚走入衙门，秦明和高阳紧随其后。
来到会客厅，卢士诚请靖王上座。谁知靖王不喜不悲地说了句话，差点把他吓得魂儿都没了。
“卢大人，本王行路至此，腹中饥饿，可否把你家掺着碎石子和陈粮的糟米饭拿来让本王裹腹？”
卢士诚的脑门子，顷刻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王爷说笑了。想我大顺朝国富民安，百姓们安居乐业。大家虽不能一日三餐都是白米，但也绝非王爷口中的糟米饭。王爷若要这样掺着碎石子和陈粮的糟米饭，下官实在是为难。”
“怎么，卢大人为难了？可本王在军营呆了两天，却顿顿吃得都是掺着碎石子和陈粮的糟米饭。而且明泽说，这糟米就是在常明府购买的。关于此事，不知卢大人有何话说？”
卢士诚脸上的汗唰就下来了，心里呼通呼通地乱跳。
“竟有这等事？下官实在不知。”
“不知？发生这样的事，卢大人真的不知道吗？”
靖王怒气冲天，拍案而起。
“卢大人，大顺朝国泰民安，离不开边关将士们流血流汗。对大顺而言，他们是功臣，更是应该厚待的人。可偏偏有些人利欲熏心，把算盘打到了他们头上。”
“卢大人，边关将士们吃着掺着石子和陈粮的糟米饭，你在府中吃着美味珍馐。本王问你，你能吃得下吗？本王再问你，你没觉得羞耻吗？”
卢士诚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爷，糟米之事下官实在不知。请王爷宽恕，下官一定查明实情，绝不亏待边关将士。”
“好，既然如此，本王限你五日内查明，而后送十万担粮食送往军营。不收分文，还要向明泽说明情况。”
卢士诚心中一凉，十万担，这得多少白花花的银子？
齐王刚搜刮了十万两银票，靖王又要他贡献十万担粮食，这不是生生地要他命吗？
靖王见卢士诚犹豫，心中极为不悦。
“卢大人，不想承担这十万担粮食？那好，此事不劳你动手，本王亲自去查。然后回京面圣，把此事禀报父皇。父皇一向厚待军中将士，想来不会善罢甘休。”
闻听此言，卢士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王爷，不是下官不肯。而是刚刚下官在想，这么多粮食到哪里去筹措。王爷放心，这件事情下官一定办好，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如此甚好，本王告辞。”
靖王起身告辞，卢士诚意欲挽留，终究还是没有留下靖王爷的脚步。
靖王一离开，卢士诚挥手喊过一名侍卫，“去，看看他们去哪儿了？”
“是。”
侍卫答应一声，尾随在靖王爷身后。
一连走过几个胡同，眼前忽然没了靖王三人的身影。
侍卫站在胡同口左顾右盼，突然斜刺里伸出来一只手，捂住口鼻把他拽入了一旁的小巷中。
侍卫刚想要张口，忽然脖子上挨了一记手刀。瞬间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高阳把他的身体往边上踢了踢，“哼，小小伎俩，还想跟着我们。王爷面前堂堂两大一等侍卫，岂能让尔等得逞？”
说完话，高阳拍拍手快步离开，不多时就追上了靖王和秦明。
三个人一前两后，迅速向悦来客栈而去。
客栈内，李含烟临窗而立。看着匆匆过往的人群，心里面怅然若失。
一路奔波，好不容易才见到大哥。刚刚待了两天，就又匆匆分别了。再见面，就不知何时何地了。
可怜大嫂在家中日日空房，夜夜盼望，可是夫妻相聚之日遥遥无期。这个，便是将士们的无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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