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剪的反击开始了。
“其一，李少师曾辅佐前隋太子杨勇，把好好的一个太子教导成习性奢侈、礼法僭越、宠妾灭妻之人，可见其能力极其平庸。”
“其二，李少师只会照本宣科教导太子，在他的教导下太子变得思想僵硬，缺少独立思考的能力。”
“其三，李少师年事已高且行动不便，应当在家颐养天年。”
王剪说完三点理由，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特别是第一点，李纲除了辅佐前隋太子杨勇，还担任过李建成的太子詹事。
太子杀手实至名归。
李建成倒还好，也算有贤名，他把杨勇教废的这个人生污点，怎么都抹不掉。
“陛下，王剪此子血口喷人。”李纲脸色变得骇然，连忙为自己辩解。
“臣兢兢业业教导太子，未曾有半分懈怠，还望陛下明鉴！”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扑通一声朝着李世民跪拜。
李世民不为所动，他在心里进行了一番衡量，脸上表情也变得阴晴不定。
朝中百官皆不敢言语，安静地等李世民的反应。
过了三十来个呼吸的时间，李世民幽幽说道。
“朕记得李师，今年八十有四了吧？”
“年纪确实有些大了！”
李世民自问自答的话，让百官的脸色都变了。
听陛下的口吻，这是要对李少师出手！
明明是问罪王剪，怎么会闹成这样？
正当百官猜忌之时，长孙无忌站出来了。
“陛下，李纲担任太子少师以来，把太子教导的有礼有节，并无过错啊！”
“况且李师今日所言，也并非为己，而是为了更好地教导太子。”
“因此臣认为，李师可继续担太子少师之重任！”
长孙无忌说完后，双手举着笏板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公开支持李纲的话，犹如一个风向标，文臣一列纷纷走出几个大臣，为李纲求情。
“陛下，李师学究天人，岂能因三两句话而被罢官。”
“李师乃是大儒，当之名士，理应重用才是。”
“还请陛下三思啊！”
侍中王珪，中书舍人杨宏礼，着作郎姚思廉等人前后出班求情。
看到众多臣子求情，而满头白发的李纲看起来那般凄苦，李世民的心一软。
说到嘴里的话，硬是说不出口。
王剪可没打算就这么算了，这个李纲必须除掉！
“陛下，李纲虽顶着大儒的名头，可不代表他教学生也一样出众。”
“今日李纲对微臣的所作所为，可见其气量短小，睚眦必报。”
“太子殿下逐渐成年，正是他心理成长的关键时期，如此老师如何能正确教导太子？”
对于王剪穷追不舍的做法，长孙无忌和王珪等人，脸上皆露出不喜。
愣头青，陛下都不打算深究了，你非得把人逼上绝路。
到处树敌，图的是什么？
李纲把头抬起来，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只见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陛下，王剪此子出身市井，身上沾染着大大小小的毛病。”
“他才担任太子司直不足一月，便已经把坏习惯传给太子殿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王剪不革除出詹事府，终究是一个隐患！”
李纲讲道理说不过王剪，于是开始使用人身攻击。
别说他这番话还是挺有用的，朝中一帮墙头草瞬间认可地点头。
人身攻击这招，王剪熟的很。
不要回答对方的问题，全力输出才能占据主动权。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送给李少师才最为贴切。”
“不然前隋太子杨勇，也不会由一个敏而好学的人，逐渐变成一个烂人。”
王剪揪着杨勇这个点不放，他继续从李承乾身上找切入点，对李纲加强输出。
“当前李少师教给太子的，全都是死板的书面文字，照本宣科念文章，朝中哪个大臣不会？”
“况且李少师以严厉着称，时常言语谴责太子，长久以往太子的性子便会变得懦弱，做任何事都会觉得自己做的不对。”
“这也是为什么太子殿下和臣耕种番薯，会那么开朗快乐。”
“究其原因，就是出自你这个太子少师的身上。”
王剪火气全开，丝毫不讲尊卑情面。
对于友善的人，王剪会鼎力支持，对于跟自己作对，处处拆台的人。
王剪别说不会给他好脸色，铁定是把他往死里整。
侍中王珪，尚书左司郎中崔义玄就是他下一个收拾目标。
只是现在他们并没有露出马脚，王剪找不到攻击他们的理由罢了。
“你~竖子！你血口喷人！”李纲指着王剪的手一直在颤抖。
昨日想的万全对策，被王剪一通瞎搅乱，现在全都用不上。
李纲朝着李世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带着几分哭腔说道。
“陛下，王剪此子如此贬我，东宫有他没我！”
李纲已经气蒙了，他竟然在朝堂上直接放出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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