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小师妹也被封在冰层之中,元彻焦急地朝他师尊看过去。
梅时雨脸色并不大好,像是后知后觉想明白了什么,薛忍冬的水阵很不一般,阵法收束,并不代表破局,反而意味着触发了“阵毁人亡”的禁招!
毕竟是四象城城主之一,精修北冥玄水之道,若他一招一式有那么容易翻覆,枉为玄武之尊,鱼只是傻,又不是弱。
但也不能说梅时雨轻敌。
止住水流的办法,除了冰封想不出其他。
情急之下,他做了一个最正常、最合理、最应该的举动。
偏偏这个举动……梅时雨和元彻目光一撞,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好比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不知该如何补救。
可这紧要关头,他若是什么都不做,更加于事无补,他只能做下去、也错下去。
梅时雨将要有所动作,却被一股强劲的魔息压制住了灵力,这股魔息横生肆虐,以困锁花映月的冰柱,或者说曾经的水阵为中心,织就一张铺天盖地的密网。
冰柱承载不了如此强大的混沌元气,在罡风裹挟之下,轰然崩裂,连同里面的人也被绞碎!
却不是碎成冰屑,而是化为寒雾。
血色的寒雾。
血雾中站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轮廓并不明晰,梅时雨却仿佛能看清他身上的每一痕血迹,斑驳交错,触目惊心。
世间最惨烈的死法,也不过尸骨无存。
元彻却眼睁睁看着,他的小师妹,前些天还在朝他撇嘴调笑、前不久还在喊他“师哥”的小师妹,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顷刻间就被李停云“炼化”成一团浓浓的雾气,朝四面八方弥散开来。
他头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就有点晕头转向了。
眼前阵阵发黑,像是被人照准天灵盖狠狠砸了一板砖,一时间感觉不到哪疼哪痒,也没有任何情绪,就是难受。
单纯的难受,难受得想吐!
眼睛看不见东西了,四肢也显无力铅沉,他不知自己此刻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趴着,只觉得脸上一片温热,用袖子擦了又擦,两边衣袖都湿透了,也没能擦干净。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的眼泪好像很不值钱,真就似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夺眶而出,不受控地往下滚。
梅时雨的目光,从李停云身上剥离,心里五味杂陈,接着看向眼元彻,一瞬愣怔。
他看到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上百年、一言一行恪守礼节、做事有板有眼的小徒弟,在此刻居然变成了一个几乎不会正常言语、只知道像野兽一般叫喊咆哮、声嘶力竭哭泣的孩子……
不忍地别过脸去,心头泛起难言的闷痛。
他从没见过元彻失态成这样。
或者换句话说,他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一种剧烈的情绪。
掺着浓重的悲伤、彻骨的痛苦、空洞的迷惘。
以及不敢置信的恐惧。
这般剧烈的情绪,很容易牵动人心,就连薛忍冬也有些看呆了。
喉咙里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两只手闲得没事干,不停拍打身上的冰碴子。
他吐着泡泡,低声嘟哝:“哭什么……”
害他连吃人的胃口都没有了。
总有人说,鲛鱼是嗜血的妖怪,这没有什么可狡辩的,毕竟在他们看来,人族那么喜欢吃鱼,同样是“嗜血的妖怪”,彼此彼此嘛。
但人们又有传言,说鲛妖冷心冷情,断情绝义,这就是在瞎传了,鱼的脑子并不好使,所以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能打动他们的东西不多,其中之一,就是世间最纯粹、最真挚的感情。
这种感情,不一定是男欢女爱,亲情,友情,都可以,人世间的感情有很多种,但却很少有人的感情可以称得上“纯粹”。
是父母之爱子吗?有多少父母疼爱的只是令他们满意的孩子。
是青梅竹马、郎情妾意吗?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是志同道合、高山流水吗?可山水迢迢,路途遥遥,分道扬镳最寻常。
仿佛只要是个人,就是复杂的,多变的,真情易得,但经不起考验。
元彻极致的痛苦,拨动了薛忍冬脑子里一根敏感的神经。
他想起了一些事情,伸手一摸腰胯,摸到几片刻字的鱼鳞,便一声不吭地,悄悄遁走了。
李停云自始至终都是没什么反应的。
神情冷漠,视线从未落在谁的身上,尤其是元彻。
仿佛置身事外、毫不关己的模样,一丁点也无法共情旁人的悲伤。
他闲庭信步般地,朝梅时雨这边走来。
随手脱掉染血的外袍,往身后一扔,瞬间烧成灰烬。
内里一身玄色劲装,紧束利落,更显身量,像把刀,寒芒出鞘、见血封喉的刀。
李停云并没有离梅时雨太近。
身上的血腥味不是一时片刻就能散开的。
挑了个离他不近也不远的地方站定,负手而立,轻飘飘道:“现在验过了,不是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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