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士兵乱作一团，掌舵的水兵更是慌乱不已，所有船时不时失误碰撞在一起，场面异常混乱。
炀裘在颠簸中抓着栏杆稳住身体，看着这些面目狰狞的嗜血怪物，瞪大了眼睛，心中的慌乱几乎快要溢出来。
怎么会这样？探子呈上来的消息明明说这是人鱼聚集地！
人鱼天性温和善良，战斗力一般，可眼前这些鬼东西，一个比一个凶猛，尖利的牙齿几乎一口就能撕下一个人的胳膊！
这群鱼是变异了吗？
眼看这些鬼东西越来越兴奋激动，他灵光一闪，想起什么，大步跑到还在尽职尽责演奏的琴师面前，狠狠踹了一脚——
“别他妈弹那破琴了！”
“快！吹响信号！让海边安营的军队过来支援！！”
一旁的传令兵赶紧手忙脚乱躲避鬼鱼攻击，吹响鹰骨哨。
尖锐而悠长的骨哨声传播出很远，抵达了后方几十里外的陆地。
这次出行的除了精通水性的水师，还有十万士兵驻扎在南海不远处的山林中，也是发生意外情况时的保障。
他们听到哨声便会赶来支援。
“啊啊啊啊陛下，炀大哥！快救救羽儿！”
身后传来姬雪羽尖利的呼救声，炀裘立马回过神。
他刚转头，就发现她身后的甲板上爬上来一只硕大的鬼鱼，对方尖利的牙齿已经朝着她的脚踝咬去——
“不！羽儿！”
炀裘连忙扑过去要救她，却发现那条鬼鱼只是咬了姬雪羽小小一口，便立刻龇牙咧嘴干呕起来，呸呸两声跑开去咬其他人了。
……
一旁的司兼衽从鬼鱼刚开始跳上船时，就已经躲在了桅杆下面，让一群士兵围成圈保护自己。
此时他看着自己爱妃受险，心疼了一下下，咬牙切齿指着炀裘骂道：“你这个蠢货！这便是你说的探明了路线？”
“你被水月汐那孽畜耍了！”
姬雪羽也捂着伤口嘤嘤哭泣，朝保护圈内挤：“那贱人怎能如此歹毒？明知道炀大哥派了人跟踪她，竟将他的人引来这种地方误导我们？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害死很多人吗！”
骂完莎妤，她又转头看着司兼衽：“陛下，这些鬼东西太多了，好可怕！咱们快开船回去吧？”
司兼衽还没说话，这边的炀裘看着水面上越来越多的鬼鱼，低声喃喃——
“不，来不及了。”
密密麻麻的鬼鱼群就像是闻到血腥味的蚂蚁。
它们在海面上挨挨挤挤、争先恐后地要扒上船，快速游动时露出腹部银灰色的锋利鳞片，在阳光照耀显得下危险而诡谲。
原本信心满满，想要来分一杯人鱼羹的贵族子弟兵们，此刻形容凄惨。
他们手中兵戈还未出击就纷纷被鬼鱼分食，血液和碎肉四处飞溅，惨不忍睹。
司兼衽三人在船上瑟瑟发抖，只能命令士兵挡在他们前面，阻挡鬼鱼攻击，但也如同螳臂当车，坚持不了太久。
眼看最后几个挡在前面的士兵就要被吃掉，司兼衽突然发现：“不对！”
“你们发现没有？这些怪物似乎只吃其他人的肉，并没有想要吃我们。”
他皱着眉扒拉开身前的一个士兵，试探性朝着一个面目丑恶的鬼鱼走了两步。
那鬼鱼还没等他凑近，就呕得直翻白眼，然后直接跑掉了。
……虽然没吃他，但莫名其妙很气怎么回事？
司兼衽咬牙道：“吃了上次那块怪肉的人，都不会被鬼鱼攻击。”
说到这里，他目光阴寒，盯了一眼同样被鬼鱼无视的炀裘，明白对方一定是在献人鱼肉之前，偷偷藏起过一部分。
但现在情况危急，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等到安全回了皇城，他再好好和这家伙算账！
“趁着那些鬼东西不会吃我们，我们撤！”
司兼衽拉起姬雪羽的手，将人护在怀里，转头对着炀裘命令：“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开船！”
炀裘咬了咬后槽牙，和姬雪羽隐秘地对视一眼。
最终他跑去船头，扒开掌舵兵那只剩骨架的尸体，快速转动轮盘，将船驶离这片海域。
为了避免鬼鱼追赶，船上其他还活着的士兵，都被司兼衽一剑一个杀掉，扔进了海里。
“啊啊啊陛下！饶了属下吧…属下这就自己跳下去！…”
“陛下！您怎可抛弃我们？我们是您亲点的将士啊……”
这些大多都是京城贵族子弟，他们不敢反抗，有些干脆直接跳水，看着逃跑的皇帝，纷纷露出绝望又不甘的神情。
司兼衽头都没回，低声骂道：“一群酒囊饭袋，连这种东西都打不过，还敢拖累朕？”
姬雪羽看着他布满鳞片的恶臭脸颊，忽略心中的不适，柔声安慰：“陛下无须自责，都是水月汐那畜牲的错，陛下也是没有办法……”
“哼，”司兼衽冷哼一声：“且让那贱畜再嚣张这回，等朕回了皇城，便召集十万大军，日日在南海巡逻，就不信发现不了人鱼一族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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