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给宝月喂下一颗药丸，又开了一副落胎药，让学徒去熬药。
没过一会，宝月下身流的鲜血越来越少。
两位丫鬟很高兴，都以为她的情况好转，便让一个人去找沈少晟过来。
只是一位丫鬟刚走，宝月突然嘴里喷出一口鲜血。
“主子，大夫快来，我家主子吐血了，大夫——”
另一位丫鬟吓坏了，抱起宝月的头，拿着手帕给她嘴边的鲜血。
大夫跑过来，检查她的眼睛，又给她把脉。
知道自己救不活她，但他还是又拿了一颗药丸给她吃下。
“看天命了……”
“主子，你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你死了孩子怎么办？主子，你快醒醒。”
丫鬟哭得满脸泪水，眼睛都肿了。
她和宝月认识好几年，比亲姐妹还亲。
她不想看到宝月死掉。
刚才秦曼婷出现的时候，她如果反应够快，挡在宝月面前。
那宝月就不会被秦曼婷打伤，命悬一线。
大夫继续给宝月扎银针，能让她腹部产生疼痛，打开产道。
大人救不活了，只能把小孩救出来。
没过一会，宝月疼得睁开眼，张开嘴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她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主子，您坚持住，大爷就快来了，他一定会救您的。”
丫鬟安抚着她。“为了肚子的孩子，主子您要坚强起来，别睡觉，主子。”
“我……”宝月一开口，又吐出一口鲜血。
她的脸上，衣领上，全是红色。
她的嘴里冒出很多鲜血，双眸瞪大，瞳孔已经散开。
大夫见状，难过地摇头。
“大夫，你快救救我家主子啊，她不能死的，大夫，求您了。”丫鬟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我无能为力，你家主子已经走了，节哀……”
“不——大夫，你有办法的，救救我家主子，大夫——”
“回天乏力，实在抱歉。”
“大夫，那你能把我家主子的孩子剖出来吗？”
“可以，我先看看孩子是否健康，还有气。”大夫点一下头，站在小床边，双手抚摸宝月的肚子。
因为她的腹部被人踢一脚，薄薄的肚皮有一个出血的小口。
“你家主子肚子的孩子已经断气，没必要剖出来。”
“不！一定还活着，他一定还活着，大夫，你快把他剖出来。”丫鬟接受不了宝月一尸两命的结果，她跪在大夫脚边，不停地磕头。
“小孩真的死了，他被踢中，才七八个月大，内脏出血，比你家主子先走一步。”
“不——”
“带你家主子回去。”沈少晟踏入医馆，站在小床边看着宝月的尸体。
面无表情的他，好似看不到伤心的样子，但他的心里其实已经滴血。
还差两个月，宝月肚子里的孩子就能出世了，他就能当爹了，有自己的骨肉了。
不管是男是女，他都喜欢。
没曾想秦曼婷这么狠。
一尸两命，背负两条人命，她承受得起吗？
沈少晟抱起宝月的尸体，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馆。
丫鬟匆匆跟来，小声抽泣着。
……
沈少晟吩咐手下买来最好的棺材，又设灵堂三天，敲锣打鼓，葬礼仪式十分隆重。
他还找了风水大师去郊外选了一处风水宝地，埋葬宝月母子俩。
这是他对他们的亏欠。
永远欠他们……
……
秦曼婷派手下去外面打听消息，得知宝月一尸两命，高兴得唱歌跳舞。
忍了几个月，终于能扬眉吐气了。
“想和我斗？没门！宝月，你不该和我抢大爷，你现在就带着你的贱种去地府吧！
投胎争取找到一家富贵人家，不然下辈子还要当奴婢。哈哈哈——”
本以为沈少晟会当天回来找自己麻烦，没想到他几天都没回来，更没叫下人来麻烦自己。
秦曼婷这下更高兴了，以为是他对自己愧疚，才不追究她这次做的事。
沈茕茕得知沈少晟的外室一尸两命，罪魁祸首的秦曼婷时，都觉得她做的太过分，还去教训她一顿。
“你凭什么教育我？沈茕茕，我可是你嫂子，长嫂如母，你知道吗？我打你，骂你，都是应该的。”
秦曼婷气坏了，抬起右手差点打在沈茕茕的脸上。
却被她的丫鬟拦住。
“秦曼婷，你会遭报应的。”沈茕茕扔下一句话，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秦曼婷，便带着两位丫鬟离开。
算了，她还是不管秦曼婷了，免得自己引火上身。
她一看今天的秦曼婷就不对劲，大概是脑子坏了，精神分裂。
作为曾经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她自然见过很多精神病患者。
“呸！什么玩意？我还怕你？滚滚滚——”秦曼婷疯疯癫癫笑起来。
此时的她，因为家族被抄家斩首，加上几次流产和生下残疾婴儿，沈少晟的被判，深受打击，她的精神已经出现问题。
无人陪她说话，无人理解她，关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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