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今渊踱步来到永胜帝的面前，伸手将自己的衣物从永胜帝手上扯了回来，然后扔到一边。
“脏了，拿去烧了就是。”
永胜帝神色莫测，他这是在说原本衣物就是脏的，还是想说是他碰了才脏的？
“父皇怎么来了？”语气自然的仿佛他才是仙乐阁的主人一般。
永胜帝忽然意识到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于是他缓和了脸色，语气也不如刚开始知道楚今渊背着他来到仙乐阁的愤怒。
“渊儿对这仙乐阁感兴趣？”
楚今渊眉眼闪动了一下，眼眸里藏着让人看不清的真切，“儿臣对仙乐帝姬更感兴趣。”
永胜帝想粉饰太平，偏偏楚今渊不如他的意，听到仙乐帝姬，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觊觎皇父的宠妃，是为大逆不道。”
楚今渊觉得好笑，事实上他也真的笑了出声。
“宠妃？父皇是在说笑吗？痴人说梦也得有个度，庸人如何能拥有明月？”
宠妃？他也是真敢说。
永胜帝被楚今渊暗含的讽刺给刺激到了，眼底冒起了一层火焰。想要厉声喝斥楚今渊，但是一瞬间的心梗让他说不出话，只能捂着自己的胸口。
他弯下腰只能轻轻的呼吸，不敢有大的动作。
而楚今渊来到他的身边，直接将他推到一旁，不让他靠近这张床，更不许他碰到那幅画像。
他可不想一会他倒下的时候压倒了凤凰的画像，那多晦气。
永胜帝一个踉跄，回过身不可置信的看着楚今渊的动作，张口欲要说些什么。
却有一名近侍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走进来，跪伏在地，语气惊慌带着一丝悲伤。
“皇上节哀，太后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楚今渊只是挑了一下眉，没有多大的意外。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永胜帝的反应，而永胜帝已经在听闻消息之后，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楚今渊无声的笑了一下，挥挥手让人将永胜帝抬回养心殿。
外面一直守着的近侍动作麻利地将永胜帝扛了出去，而楚今渊却是坐到了床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画像中月无言的脸庞。
原本他不想让永胜帝死那么快的，在他的计划里，应该是近侍将太后疯癫的消息告诉还在养心殿的永胜帝。
永胜帝知道消息，哪怕还卧病在床，也一定会赶去寿康宫看情况。等到那时，永胜帝就会亲眼看着太后疯癫无状，说出十九年前的事情。最后，他会亲眼看着太后死在他的面前，继而悲恸不已，诱发体内的毒素。
所有人都会认为永胜帝是悲伤过度导致吐血晕倒，到那时候他就能名正言顺的接替所有皇子的工作，守在永胜帝的床边。
他会让永胜帝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而最后能继承大统的人一定是他，别无人选。
没想到啊，永胜帝会突然来仙乐阁。这样就怪不得自己了，本来还想着让他多活几天，是他自找的。
子时新年钟声尚未敲响，太后薨逝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皇宫，传到了宫外。
在仙乐阁的永胜帝骤然听到这个噩耗，因为无法接受竟然直接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与此同时，禁卫军将皇宫团团围住，更有神机营连夜将一些亲王大臣请进了宫。
亲王大臣到养心殿外的时候，楚今渊正跪在床边。床上的永胜帝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就连寝殿内伺候的宫人都在小声的掩面哭泣。
太后薨逝，就连皇上也不行了。后宫中有皇子公主的后妃还未来得及沉浸在新年的喜悦当中给就收到这个噩耗，一时间不知道是先去寿康宫，还是先去养心殿。
最后一咬牙，连妆都来不及上就齐齐往养心殿赶去。
皇后和那些有皇子的后妃遇到，顾不上针锋相对，只想到养心殿看看情况。
养心殿乌泱泱跪着一堆人，跪在中间的便是楚今渊。
在所有人小声哭泣中，床上的永胜帝终于有了动静。只听床上的人有气无力的轻咳一声，三皇子立即想要上前去，但是三皇子距离永胜帝稍远，不如楚今渊。
楚今渊在永胜帝咳出声那一瞬间就来到了永胜帝的床边，跪在那里，神情悲伤，抓起他的手。
“父皇。”
永胜帝听到楚今渊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想要开口骂他逆子。
“逆……”
声音轻的不能再轻，楚今渊眼疾手快，用力地抓着永胜帝的手掌。
“父皇，儿臣在这。”
“您有什么要说的吗？”楚今渊凑近永胜帝，侧过身去，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朝着永胜帝挑衅的一笑。
然后在永胜帝愤怒的眼神中十分自然的换上另一副面孔，十足的孝子模样。
“父皇，您是不是有什么要对儿臣说？儿臣就在这里，亲王大臣也都在。儿臣无用，既不能让父皇康健，也不能为父皇解忧。”
“你……”永胜帝只说了最后一个字，彻底咽气了。
甚至还没能说出谁是继位的那一个。
“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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