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从地上爬起来就要捶关庭，却被一张大手给抓住了后脖子。
“干嘛呢！刚才不都调解了吗？出来还瞎闹，信不信直接给你关进去？”
壮汉一回头，是个比他块头还要大的大个子警察，顿时蔫菜。
“他故意使绊子，你看我下巴都摔破了！”
壮汉告起了状。
“狗屁，你他娘的不追人，人家绊你干嘛？老子看得清楚。
刚才这事儿啊，已经跟你说明白了，人家小伙子只是在你店门口路过，你就说别人是小偷，把人头都打破了，哪有这个道理？
别人不追究你，都算你运气好了，还想追着打人！
告诉你啊，再瞎闹打伤人，你就是流氓罪。”
牛德元眼珠子瞪起来杀伤力十足。
九十年代的小城，警察没有那么多礼貌用语，对这种惯以蛮力欺人的家伙，牛向晨没给什么好脸。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壮汉被他两句话把气焰压了下去，悻悻跟着同行人离去。
牛德元拉着关庭从旁边走到公安局内院里的篮球架下。
篮球架上连篮板都没有，只有一个空架子，下面两块水泥浇铸的压石。
俩人直接坐了上去。
“你是为雷英杰的事儿来的吧！”
牛德元开门见山，道出了关庭的来意。
关庭也并不太意外。
不管是昨晚的强奸案，还是昨晚他在凤凰山上闹出的动静，都不是小事儿。
这种消息普通人不知道，但是到了公安局这个层面可瞒不住。
雷英杰不是个善茬，他吃了亏肯定想要找补回来。
成县是他的大本营，借力把关庭整一整，太顺当了。
“雷英杰昨晚来县医院洗胃，说是喝了百草枯。
折腾完都到了半夜，医院给开了阿托品和氯沙坦钾氢氯噻嗪片。
他不满意，又在医院里面闹了一通，然后去了市里。”
牛德元看了一眼关庭：“走之前他让人递话，说是要弄死你！
我也挺佩服你的，人家柿子专挑软的捏，你倒好，反其道而行之，谁头铁你就跟谁碰啊！
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
关庭摇摇头：“我来不是说这事儿，今天有人报案，强奸案！受害者是我兄弟的女朋友。”
牛德元定定地看了一眼关庭，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道：“这事儿有点复杂……”
关庭直接打断：“我想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牛德元沉默许久，把烟头往地上一扔，默然道：“这事儿上面有安排，你不要乱来。
我只能告诉你，肯定会给受害者一个交代，但需要有点耐心。”
关庭也不是莽夫，知道牛德元的为难之处，站起身来点点头：“行，能有交代就行。
没啥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看他满脸不在乎的模样牛德元就知道这厮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简直让人脑瓜子疼。
牛德元很严肃地对关庭道：“你别乱来，这事儿上面都有人盯着。
我说给你交代，绝对不是敷衍你。有点耐心，你一定能等到想要的结果。”
关庭咧嘴一笑：“我又不是傻的，都来你这里报备了，还搞什么小动作？不是找死吗？
行了，你放心，这事儿我心里有数，等你的好消息！”
“你他娘的要说话算话！”
牛德元觉得这厮言不由衷。
关庭冲他摆摆手，潇洒离去。
想了想，牛德元还是有点不放心，追上来深吸一口气低声道：“雷英杰身上还有其他案子，我们的人盯着呢，你别冲动坏了上面的安排。”
关庭愣了愣，倒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个说法，随即点头离去。
来到医院，油桶正坐在病房外面发呆。
关庭走过来他也只点了点头。
进屋看了看，女孩儿正在沉睡。
“怎么样？情绪还稳定？”
油桶摇了摇头：“刚才都闹过一次了，要跳楼，给打了镇静剂。”
“你就在这里看着，只要挺过这一段时间，人就没那么容易去寻死！”
油桶点点头，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关庭。
“庭哥，警察怎么说？”
“说是要给个答复，但不会很快。”
有些事情没法说得太清楚，油桶混江湖的，该明白的道理他都明白，点到为止就行。
油桶的手指撰成拳头，骨节捏得嘎嘣响。
想了想，关庭觉得还是先让油桶心里有个底。
“那人的家族在省里很有来头，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保护好小芸才是重中之重。”
拍了拍油桶的后背，关庭转身离去。
油桶彻底绝望。
连关庭都觉得没有办法，这口气难道就真的只能咽下去？
不过想想也是。
关庭又不是神仙，家里也没有什么显赫的背景。
身手再高又如何？他又不能直接去把人给杀了帮自己出气！
就算是人家能做到，可凭啥啊？
为了你，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油桶的心在滴血，可也只能任其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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