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最近为什么都很少见到兄长啊？是因为他最近很忙吗？”
池妩牵着稚奴的手，往沉心堂的方向走。
“是啊。”池妩低头，微笑着同他道：“你兄长最近可忙了。”
“那我们现在过去，会不会打扰兄长啊？”
“不会。”
“昂。”
稚奴乖乖的应了一声，很快，两人到了门前，屋子的门紧闭着，池妩抬手刚要敲门，突然屋内传来一道熟悉的人声，池妩低头看向稚奴，稚奴也正抬起头奇怪的看着她，池妩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稚奴噤声。
“西瑾，我同你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不是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又何至于跟她一个戏子过不去？说起来，当时我还是心软了……若是换个人，说不定我就……”
“你就怎么样？你就像杀了杨玉田一样，杀人灭口吗？”
“倘若这件事换成你，你告诉我，你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如果把她放出去，谁能保证她不到处乱说？我就只能把她关起来，找人每天看着。”
“还有老五那边，他每天虎视眈眈的盯着我，生怕我不犯错，只要寻着我点儿错处，就大做文章，我能怎么办？要是这件事被老五知道，他肯定要去父皇那里告我的状，你觉得，依父皇的性子，若是叫他知道我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他还能容得下我吗？”
说到这儿，赵攸语气软了些，“西瑾，我真的就只是想把她关起来而已，等以后事态平息了，我肯定就把她放出来了。”
“赵攸，即便是对我，你都不肯说实话吗？”赵西瑾的声音里，已然带上了怒气。
赵攸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赵西瑾冷笑一声，“那好，我问你，既然你只是将她关着，那你为什么隔三差五的会去看她，你去看她的时候，你都做了些什么？”
赵攸脸色一变，“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不是觉得，你做这些事，做的天衣无缝，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知道？人但凡做了的事情，都会留下印记，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天衣无缝的事情。你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承认？！”
“西瑾，我……”赵攸他慌的一把握住了赵西瑾的手，却被赵西瑾一掌拂开，“我当时、我当时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了，竟然做了这样荒唐的事，我、我已经知道错了。这件事你别告诉别人好不好？西瑾，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真的……你千万别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
“赵攸，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这样荒唐。刘三娘当初还怀着身孕，你、你怎么这么恶心无耻？”
“我恶心无耻？”赵攸不由得怒上心头，“我怎么恶心无耻了？你敢说，老五就没干过这样的事？好歹我也是堂堂亲王，我不过就是睡了一个卑贱的戏子，像她那样的人，我府里多的是，平日里给我暖床提鞋都不配，她能有机会伺候我，是她的福气！可她竟然如此不识抬举！她还敢……她还敢偷跑出去，还有那杨玉田也是，他是疯了不敢，敢来刺杀我？我看他纯粹是找死！”
“再者说了，男人哪个不好色，父皇他若是不好色，怎么会在后宫养那么多女人？老五也是，这些年，他陆陆续续纳了多少人进府。我与韦氏成婚至今，我何曾纳过一个小妾？我不过就是宠幸了一个戏子，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西瑾，你我同是男人，你应该最能理解我啊？”
“我不能理解。”赵西瑾深吸口气，他闭了闭眼睛，心中不禁升起浓浓的失望，“你若想纳妾，没人会拦着你，但是刘三娘已经嫁作人妇，甚至她还怀有身孕……你若真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大不了，又为何要杀人灭口？”
赵攸呼吸一窒，“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处理的欠妥当了。但是我向你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西瑾，当初母后临终前，你忘了她是怎么同你说的吗？她说我们两个要互相扶持，守望相助，我们才是这世上最亲的人啊……”
“砰”的一声响。
赵西瑾和赵攸同时朝门口看去，池妩就站在门口，表情冷漠。
赵攸的脸色简直难看到极点。
赵西瑾也是一脸震惊，过了一会儿，赵西瑾对站在池妩旁边的稚奴温声道：“稚奴，你先自己回去好吗？我和你嫂嫂单独说会儿话。”
“哦，好。”
稚奴也被吓的不轻，赵西瑾说让他走，稚奴就赶紧先走了。
“本王也走了。”赵攸迟疑了一会儿，对赵西瑾道：“西瑾，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当你是我最亲的弟弟，你肯定能理解我的苦衷的，对吗？”
赵西瑾没有说话。
赵攸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走了。
等赵攸出门后，池妩这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两个人就这样站着，互相僵持了许久，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赵西瑾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查这个案子，再加上刚才情绪激荡，他再也坚持不住，后退两步，苍白的手用力握住椅子扶手，缓慢的坐了下去。
他低低的垂着头，沉闷的咳嗽声，不时从他喉咙中溢出。
池妩终是不忍心，她走到赵西瑾跟前，左手扶在赵西瑾的胳膊上，右手缓慢的顺着赵西瑾的脊背。
“赵攸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嗯。”
“他应该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
“嗯。”
“杨玉田家人那边，我会对他们进行补偿，我可以向你保证，赵攸不会再为难杨玉田的家人。”
池妩沉默了下来。
“你肯定对我很失望吧？”赵西瑾突然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先皇后自小便教导我，做人要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不流世俗……可是我，我却忘记了先皇后的教诲，我真是……我真是……”
赵西瑾喉间涌上一股腥涩，紧接着，一股鲜血从他口中喷溅出来！
池妩大惊，赶忙扶住了赵西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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