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闻翎从睡梦中醒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闻翎往旁边伸手一探,摸了个空。
在掌心触及一团空气时,巨大的恐惧袭来,他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他往下看,身上的衣服好端端的,甚至已经不是他被拽来的时候穿的那一套了,如果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欢爱后的气息,他甚至怀疑他只是做了一个离谱的梦。
他掀开被子下床,站起来后头还是晕的,他捏了捏有些发痛的额头,有些迷茫的扫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什么都很正常,除了......没有一丝她的痕迹外。
“笃笃——”
敲门声再次响起,闻翎无法接受这个讯息,仍抱着最后的希望往门口走去——万一呢?万一她只是出去了一会儿忘记带房卡呢?
闻翎抱着最后的希望打开门,看见门外的人时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先生您好,这是与您同来那位女士给您留的东西。”
闻翎怔怔地领过那张薄薄的纸片。
“另外,那位女士给您续订了这间房间,您可以继续在这里休息,我们酒店还提供餐食,请问现在您需要吗?”虽然她并不觉得眼前这个看着颓唐的男人现在需要,但是还是凭靠自己强大的职业素养将问题问了出来。
闻翎梗了梗,开了几次口,最后在服务员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视线下,说:“不用了,谢谢。”
关上门后,闻翎捏着那张甚至不能称得上是信的小纸片慢慢滑倒在地上,一时间没有力气打开它。
眼前闪过了一帧帧画面,却没有一帧是能看清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眼前开始胡乱地转圈,花瓶、床头柜......什么都扭曲起来了。
闻翎无助地闭上眼,过了一会儿,轻微的哽咽声从他喉间传出来,静谧中细微的声音都能在房间里掀起情绪的狂澜。
他站起身,情绪似乎已经恢复过来,却颤着手打开那张草草折叠起来,甚至没能对平边界的纸条,模糊的视线中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只有一课,永远不要轻易心软。
如你所见,我也不行。”
闻翎深吸了一口气,泪水顺着往下掉,打在那张纸条上,晕开了上面的字迹。
他将纸片撕开,捏在手里,手背上的青筋浮起来,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
真是好一堂课啊。
明明她都这么明明白白告诉他了不是吗?
她连开始的时间都清清楚楚告诉他了啊。
是他沉溺于她虚假的温柔乡里,将警惕心丢得远远的,甚至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还是选择自欺欺人,任由事态发展成这副模样。
是他丢不掉心软,是他的问题。
他不应该选择相信她的。
这本身就是一场赌博,他赌上了自己的所有,从来没有估量过这些所有在她心里到底值多少,说不准,一切的一切,只是一场她的乐子呢。
闻翎深呼吸,嘴角终于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没关系的,这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低语融入黑暗中,无人知晓。
?
“女士,已经通知过了。”
周知塞给她几张票子,礼貌道谢:“谢谢你哟。”
服务生倒觉得没什么,这本来就是她的分内之事,这位礼貌又漂亮的小姐还给她小费,不过她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要这么做,没忍住,她还是出声询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周知看了看时间,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在上课啊。”
“上课?”
周知撇撇嘴,肩膀微耸,语气有些无奈:“对啊,上课,可惜啊,我这个学生不太懂我。”
等还是一头雾水的服务生走开后,周知等了一会儿,随后往后退了两步,转身走出了酒店的大堂。
是啊,怪可惜的。
她给过机会的,只是他还是太胆小了。
她钻进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车,车后座还坐了一个人。
周知刚坐下,对方就开口问她:“你想清楚了?今晚就跟我走?”
周知诚实道:“也不算是我想清楚的。”
“好在我不太关心你是主动还是被动想清楚的。”
周知努努嘴:“真可惜。”
一旁的人笑了出来,将手里的文件丢过来:“看看吧。”
“好嘞。”
周知看着眼前的条款,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原来的任务已经差不多完成了的,那天江宁爸爸出事,她找上了任女士,她的要求倒也简单,因为嫌转账麻烦,将她一部分的薪金砍掉,以此帮助她找权威医生,同时提出了一个要求。
成为她的继承人。
坏消息:她的资产不够五百万了。
好消息:她又有得到五百万的途径了。
半好半坏的消息:她要把她送出国培养。
她还特意去上网又查了一遍她这个人,暗的明的都翻了一遍,这才确定她是个好人。
麻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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