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月华如练。
温宛抱着自己的胳膊，在陌生的街道上走着。
出门前，她穿的就是一件白色长裙。
在家里和餐厅都不觉得冷。
可到了外边，被冷风一吹，浑身都冷得直起鸡皮疙瘩。
但身体的冷，远敌不过心里的凉。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有辆越野车看到了她，在她身边停下。
“怎么一个人在外面？”
越野车跟了她有一会儿，一直没打扰，温宛也知道，所以当车上的人跟她说话时，她并没有被吓到。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人会是楚均然。
她朝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楚均然见她神色不对，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像每次遇见你，你看上去都很不开心。”
温宛一愣，仔细想一想，好像还真是。
她自嘲地勾了嘴角，可能是因为她不开心的时候太多了吧。
“吃饭了吗？我刚从那边的山里下来，在这附近找吃的，要不要一起？”
温宛摸了摸空空的肚子，毫不犹豫地点头。
在餐厅里，她只吃了一小块蛋糕，又在洗手间里全都吐完了。
楚均然见她点头，帮她把车门打开，招呼她上车。
暖气扑面而来，四肢渐渐恢复了知觉，温宛才觉得心情仿佛了好了很多。
她想到之前说好要请他吃饭的事，用手机打字给他看，问他想吃什么，一会儿她请客。
楚均然开着车，倒也没和她争论到底谁请客的问题，只是笑了笑，“还记着这事呢。”
温宛点头，不仅记得要请他吃饭，还要把衣服还给他。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停在了一家面馆前。
他侧过头问她，“吃这个行吗？刚从山上下来，就想喝口热乎的汤。”
温宛这才注意到，他嘴唇有些干，皮肤比上次见也粗糙了许多，估计是在野外风餐露宿造成的。
她连连点头，请他吃饭，当然是他说了算。
她没什么食欲，吃什么都可以。
楚均然带着她进了店，轻车熟路地点了一份番茄鸡蛋面。
温宛给自己叫了一份清汤小馄饨，又指着菜单上其他的菜品，让他再加一些。
——不用给我省钱，一碗面我还是能请得起的。
“那我就不客气啦，今天确实有点饿了。”他说着，又加了一份肉丝面。
温宛无奈，因为不知道他的口味，也没有再强求。
面和馄饨很快被送过来。
清澈的汤里，浮着几点翠绿的葱花和黄色的猪油渣，味道清香却不寡淡。
馄饨细嫩弹牙，连着汤一起咽下去，满口都是清香，身子也迅速热了起来。
温宛本来不觉得想吃，可在吃了一个之后，又忍不住用勺子舀起来一个，送进口里。
不知不觉地，竟把满满一碗馄饨都吃完了。
楚均然也大口地吃着面条，他是真的饿了，一大碗面条很快就见了底。
不过吃相还是优雅，一点声音没有发出来。
直到将两碗面吃个精光，他才擦了擦嘴巴，微笑着看向温宛，“吃饱了吗？”
温宛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她去买单，可楚均然却在后面拿着手机扫了扫，抢先付了钱。
“心意我领了，但和女孩子一起吃饭，怎么能让你买单？传出去了会让别人笑话的。”
温宛要将钱转给他，也被他拒绝了。
“几十块钱就别转来转去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只好作罢，想到衣服还没有给他，就给了他学校那边的地址。
他将车停在小区楼下，又过来帮她打开车门。
温宛下车后，让他在这儿等她五分钟。
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行，我在这儿等你。”
温宛立刻回到家，将衣服拿了下来。
下楼时，楚均然正站在车门旁等着她，还是原来的姿势，仿佛这期间都没有动过。
温宛突然想到小区门口有奶茶店，又跑过去买了两杯奶茶回来。
拿衣服的手背在身后，她将奶茶递给他。
“这是给我买的？”他惊讶地看着她。
温宛点点头，既然晚饭是他请的，那她就请他喝杯奶茶吧。
楚均然双手捧着奶茶，略显疲倦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那谢谢你，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杯女孩子请的奶茶，我一定会喝完的。”
温宛也笑了，随后才将手提袋递给他。
——这是赔给你的衣服。
楚均然看着袋子里的衣服，愣了好一会儿，才平稳了呼吸，道：“我说过了，我那件衣服是山寨的，不值什么钱，你不用赔的。”
温宛将衣服塞到他手里，又把手里的奶茶放在车上，写字给他看：这件和你那件是在同一家店里买的。
他被噎了一下，随后又要把衣服还给她，“奶茶我收下了，衣服你拿回去退掉吧，我不能要。”
温宛也不想和他推搡来推搡去的，脸上露出了受伤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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