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娘顿了一会儿，继续道：“日积月累他就有了很多毒蛊在身，尽管他再三小心可还是让毒蛊流入市集，竟贩卖起来，后来安平派来了许多官员将金香封城以便抓捕制蛊师和贩蛊商人，庄老头子便是第一个，所以他死了。”
妆娘有些伤心，说着：“没办法他制作了太多的毒蛊，他死了之后很多蛊毒失去了制作解药的方法，一段时间即使是金香也被虫蛊折磨得难以生存，反而刺激了更多的制蛊师出来制蛊，因为金香蛊毒的解药与它相应的蛊毒同源，大多都在用来制蛊的母虫身上找到。”
“于是皇家大力镇压，金香死伤无数，老一辈几乎全部身亡，才压下了这场制蛊风波，留下的仅仅只剩下年轻人，所以金香从一个边陲大国变成了如今的一个西城小镇。当初留下的年轻人忌惮皇家的势力，于是慢慢放弃了制蛊重新生活，如此已经好多年了。”
梦蝶听着微微皱眉，暗想这妆娘难不成和皇家有灭族之仇？
妆娘喝了口水，看着茶杯继续说道：“我的父母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染上蛊毒死的，他们放弃了制蛊所以没能找到解药，我为了生存重拾了制蛊之术，潜心学习，研读庄老头子留下的各种笔记和医书，渐渐竟成了一个制蛊高手，但我学习制蛊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奈何，我还是被皇家发现了，于是被追杀了多年，被你的师傅所救，为了报答他，我答应为他制蛊。”
“他要我复仇，可我不觉得有多少仇恨，对皇家的仇恨么？我反而觉得制蛊是错的，但我渐渐麻木了，不管不顾的只为他制蛊，因为我觉得我生存的意义就是制蛊而已。”
妆娘看了看梦蝶，眼光含泪：“直到后来我创立了山舍，学了乐器，我才发现，除了制蛊我还能做别的，当时的我和你一样，有了希望之后就想着也要获得自由，于是我想摆脱你师傅，没想到他不愿，不仅不愿还派了你来山舍，目的就是为了监视我。”
梦蝶摇了摇头，“当年师傅让我来只是要我在山舍训练舞蹈而已，没有提到关于你的一切。”
妆娘也摇了摇头：“他要控制你，又怎么会告诉你控制你的蛊毒是出自我手呢？”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他不说，但我知道他就是这么想的。”
梦蝶又问：“你还想着摆脱师傅么？”
妆娘点了点头：“我一直想摆脱他的，只是做不到。”
梦蝶不解：“你既然没有受他的蛊毒控制，为什么不离开他呢？”
又仔细想了想，梦蝶恍然大悟：“难不成是因为山舍？”
妆娘复又点了点头：“他知道我的弱点就是山舍，我只要不放弃山舍，他就能永远控制我，我不想让阳春白雪和高山流水受到伤害，于是只能一直听命于他。”
梦蝶叹了口气，“四宫可知你这些事？”
妆娘摇了摇头，“我要是告诉他们，你们的妆娘是个制蛊师，手上沾满了无数鲜血，他们还会愿意待在山舍么？”
梦蝶并不理解，只是说：“你不问怎么知道他们就不愿呢？”
妆娘放下杯子看向窗外的山舍高楼，叹了句：“愿意又能如何呢？倒不如像这样无忧无虑的奏着乐唱着歌就好。”
“……所有的罪孽都让妆娘一人承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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