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淮感受到了莫长离的不安与难过，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其实在涂山淮的眼中，只要她还在，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涂山淮轻抚着莫长离的后脑勺，静静地诉说着这些年来的思念。
不是这三十年。而是几万年的思念。
是的，涂山淮全都想起来了。
她与他的每一世，包括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世。
莫长离像只小猫一样安安静静的窝在涂山淮的怀抱里，贪恋着这一刻的缱绻。心中弥漫着浓烈的不舍和愧疚。
他们就这样相拥了许久许久。
*
在一片火红的凤凰林外，一个通身火红的女子正拼尽全力的撞击着笼罩在凤凰林之上的结界。
那女子黑发如墨般披散在身后，发梢是火焰般的红色。眉毛和睫毛也泛着红。一身红色羽衣让她看起来如火一般炽热。
额角一抹鲜红自她的额头流下，鲜血浸染了她姣好的面容，让原本就张扬明艳的长相更平添了一丝妖异。
此刻的她正拼尽全力不顾一切的撞击着眼前的结界。仿佛那结界中有什么她志在必得的宝贝一般。她的眉宇间染满了疯狂。
但任凭她如何拼尽全力的撞击，撞到头破血流，那结界还是丝毫未动。
就算是有一丝丝的破裂，结界也会被神力立刻修复。
女人满脸不知是血还是泪。慢慢的，她的眼中溢满了绝望，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呜咽之间，依稀能听到女人在喃喃的说：
“青泽，你就对她那么情深不悔吗？明明是我……是我先遇到你，爱上你的啊……呜呜呜……”
看那女人终于是累了，蹲在那里哭了起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走到了红衣女子的身边。
她用苍老而缓慢的语气劝慰着红衣女子：
“朱雀，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身为四灵之一，本不该拘泥于情爱。如今你犯下弥天大错，却还是不知悔改。若是龙主归来，你又该如何自处啊？”
朱雀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泪，抬头看向老者，她的眼中是偏执的疯狂：
“玄武，你不必劝我。明明是我先遇见青泽的，也是我先爱上他的，凭什么长离那只鸟就能得到青泽的爱意和天道的承认？就因为她是百鸟之王吗？我朱雀能杀得了她第一次，就能杀得了她第二次！哈哈哈哈哈哈哈！”
朱雀好似疯魔了一般的在凤凰林外大声狂笑着。
“青泽，尊贵的应龙大人，你既然要追随那凤凰而去，我就让你们生生世世轮回之间永不相见。麒麟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啊！哈哈哈哈哈哈！”
朱雀猛地一蓄力，又朝着那结界轰去。
在朱雀的拼命一击之下，凤凰林外的结界晃了晃，旋即上面出现了一丝丝裂缝。
但很快，裂缝又在青泽留下的神力修复之下缓缓愈合。
朱雀盯着那结界愈合的部分，喷出一股鲜血。但她还是笑。
“青泽，等你的神力耗尽，我就能彻底破开这个结界，毁了那只凤凰的身体。就算你追她回来又如何？你们注定阴阳相隔。哈哈哈哈哈哈！”
玄武摇着头转身，喃喃的低语：“一切虚妄不过是镜花水月。也罢也罢，这是龙主和凰主应渡的劫数……”
他回头看了一眼疯癫的朱雀还在拼命的撞向结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渐行渐远……
*
涂山淮将怀中的莫长离拉了出来，神色认真的看着莫长离：
“阿离，不可以再离我而去。我是你的顾子琛，我是你的白骅，我是你的涂山淮，我也是你的青泽。答应我，别再离开我。”
莫长离定定的看着涂山淮，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良久，她才吐出一个问题，说是问题，但好像也不是问题。只是自己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了而已。
“他们……都是你？果然，都是你……”
莫长离只感觉脑袋一阵刺痛，前几世的事情和人在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些虚虚幻幻的残影。她根本想不起来。
涂山淮皱着眉头咬破了手指，轻轻在莫长离的额间一点。
一瞬间，所有关于顾子琛和莫长离，白骅和莫长离，涂山淮和莫长离的记忆全部涌入脑海之中。
莫长离扶着脑袋跪坐在了地上，涂山淮也蹲下来扶着莫长离的身体，生怕她伤到了自己。
想起来了，莫长离全都想起来了。那一幕幕的生离死别，一幕幕的惊心动魄，还有曾经的温柔与默契，她全都记起来了。
莫长离抬起早已布满泪水的一张小脸，手抚上涂山淮的脸，那一张张曾经爱过的人的脸重合在一起，不就是眼前的他吗？
莫长离一时不知道该叫他子琛还是白骅还是涂山淮了。
涂山淮抓住莫长离的手按在他的脸上，轻声说道：
“阿离，我叫青泽。我是你的夫君。”
莫长离有些迷茫，“青……青泽？”
她搜遍了记忆都没有在前几世的记忆中找到这个陌生的名字。
莫长离疑惑的看向青泽那张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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