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微光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大人了吃蛋还要等着投喂，便道：“我还是自己拿着吧。”
阿无垂着眼帘没说话，又掰下一块蛋白喂她。
虞微光养过狗，当然懂投喂的快乐。自己虽然不是宠物，但看在阿无忙活半天的份上，就不剥夺他的乐趣了。
仗着遗传自母上的不容易吃胖基因，穿越前她就是炫火锅烧烤麻辣烫的一把好手，胃口在女生中不算小的了，刚才吃完一颗蛋其实还没饱。
又被投喂了一整个蛋白，她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阿无，我吃不下了。”怕他会把蛋黄留到晚上，忙补充了一句，“我不爱吃蛋黄，太噎了。”
“好。”
阿无起身走到几米开外，才半侧过身摘下口罩，开始吃剩下的蛋黄。
又是这样。
虞微光知道阿无对自己多少有好感，却不明白他为何总要保持距离。
难道她身上有异味？
马上低头揪着领口闻了闻。
如今正值秋天，森林里气温不高，白天估计都不到20度。
虽然前天逃命时出了些汗，但至少她没闻到有什么难闻的气味。
而且，阿无背她赶路的时候，彼此前胸贴后背挨的那么近，不也好好的吗？
在她困惑不解时，阿无正盯着自己食指上的蛋黄碎渣微微发怔。
终于，他忍不住偷偷舔了舔食指尖，不知想到什么，又悄然红了耳根。
虞微光抬头见他已经吃完东西，本着拒绝内耗的精神，直接问道：“阿无，你为什么要离我那么远？”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一出声好像把阿无吓了一跳。
阿无属于典型的沉静内敛型，很难从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出情绪。他又下意识想戴回口罩，却听女孩悠悠问道：“我身上很难闻吗？”
“不是！”阿无秒答，手僵在半空，不知该不该继续把口罩戴上。
虞微光秀眉微蹙，迎着阿无的目光朝他走去。一阵轻风拂过，他仿佛难以忍受般的偏过头。
“阿无，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她走到他身前蹲下，清楚见到眼前俊颜上迅速晕开一片薄绯。
“信息素……”阿无屏着呼吸轻声说道，不再淡漠的表情中似乎藏着一丝羞耻，“你身上的信息素，太浓郁了……”
“……噢。”得到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虞微光忙起身退开。
她还没适应掌控者这个新身份，尽管听说过执行者对掌控者的信息素特别敏感，却没想到对执行者的影响这么大。
看阿无的反应，自己的信息素该不会跟喷了一整瓶浓香香水一样呛鼻子吧？
难怪他这两天口罩几乎不离脸。
“信息素很熏人吗？”
“不是。”阿无戴回了口罩，垂眸盯着地面，“信息素还有个名字，叫性诱素……”
最后三个字轻的几乎听不见。虞微光沉默片刻，不期然想起曾经某次去宠物公园时，目睹一条处于发情期的母犬，引发一群公犬疯狂追逐的混乱场面……
她严肃保证：“抱歉，要麻烦你再忍耐一下了，我会想办法。”
于是，接下来虞微光把“学会精神屏障”列为最高优先级。
这两天她一有时间就摸索精神力的运用方法，就像刚长出飞羽的雏鸟在适应自己的翅膀，离自由翱翔天空，只差最后的练习而已。
即便没人教，但已经长出了羽翼，还怕学不会飞吗？
不会，就试一试。一次不行，就试很多次！
正如她打格斗游戏，每一套令人眼花缭乱的高难连招，都是在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尝试中掌握的。
一整个下午，虞微光都在努力练习。每到休息时间，她就去找阿无验证自己的练习成果。
“阿无，现在还能闻到信息素吗？”
“嗯……”
……
“这回可以了吗？”
“淡一点了。”
……
“阿无阿无，你再闻闻，这次我很有信心！”
阿无再次摘下口罩，深深吸了一口气：“嗯，闻不到了。”
“太好了！终于让我找到窍门了！”虞微光喜气洋洋地起身绕到阿无身后，整个人扑到他宽阔的背上，搂住脖子凑在他耳边问，“这么近也没事了吧？”
“……嗯。”
虞微光笑眯眯地看着阿无从耳朵红到脖子根。
当然不会告诉他，是因为之前见某人脸红的样子像小狗勾一样可爱，才心血来潮故意逗他玩的。
“那就好，以后阿无可以不戴口罩了。”
“……嗯。”
“我真棒！”
“嗯，你很棒。”
被她此刻难得的孩子气感染，阿无素日显得疏离冷漠的唇角也微微翘了起来。
夕阳从树叶的缝隙中漏下，斑驳金光洒在一双青年男女身上。这幅充满生命力的美好画面，与危险诡谲的森林显得格格不入。
阿无凝望着地上交叠在一起的影子。
这一幕，他会记很久。
……
这天之后，就像阻隔在两人之间最后的无形冰墙被打破，距离又拉近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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