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凭借你自吹自擂，无法取信于我。”
李飞白长久地静默之后，说了这么一句。
理智上，他相信自己所分析出的一切，即：姜有梨确实有能力杀光月蚀动力的三百支黑骑兵。
但感情上，他难以相信月蚀动力每年耗巨资打造的黑骑兵，在面前这少年的眼中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如果是真的，那商汤岂不是掌握着颠覆一个巨企的力量？
颠覆月蚀动力，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只需要杀光李家人即可。
之后，月蚀动力自然会在长久的斗争中衰败、落幕。
“你想我做点什么？”姜有梨饶有兴趣地侧头，“要不我杀……”
“不杀。”
李飞白立刻打断，他怕自己又听到什么骇人听闻的东西，忙说起自己的事：“一个月前，阿尔泰斯在开拓军工联合体购买的天启-ZZ9000Z在荒野中丢失了，这件事你知道吧？”
姜有梨眨巴大眼睛，“我不造啊！”
他可没撒谎，他真不知道！
他良好的记忆力显示，他抢的那一台型号是“天启-ZX9000Z”，而不是什么“天启-ZZ9000Z”！
李飞白倒是没有怀疑，他继续道：“这件事差点牵连到我们月蚀动力，毕竟除了刃科技工业，就只有我们月蚀动力距离案发地点最近。”
姜有梨装作一无所知问：“当时发生了什么？”
李飞白笑了笑，“阿尔泰斯本想来一招鱼目混珠、用运送ZX9000Z的幌子，不引人注目地把ZZ9000Z带回去，就连护卫队也只是一队常规护送队。结果没想到，还是走漏了风声，被抢了去！”
他们也是在阿尔泰斯发疯后才知道，阿尔泰斯购买的竟然是ZZ9000Z，不得不说，他们差点成功了，几乎所有公司都被骗了过去。
只是不知道算漏了哪一步，终究是翻了车。
姜有梨脸色渐渐严肃起来，他谨慎地问：“ZX9000Z和ZZ9000Z有什么区别？听起来只是差了一个字母？”
自己抢回来的、被自己命名为“寰宇”的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李飞白敛起笑，“第一个字母Z，代表着开拓军工的一项超危级研究项目——Zenith，你可以理解为‘天顶’。
“最后一个字母Z，是26个字母中的末尾，代表着‘尽头’，意思是这项研究已经被开拓军工内部划定为‘不可能完成的研究’。
“中间的数字，是较小的更新版本。”
所以差别的关键，就在于第二个字母。
姜有梨露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李飞白没有卖关子：“第二个字母，是这个项目的更迭代数，Z代表着它已经历经26次巨大的迭代……”
“如果是第二十七次迭代呢？”
“……那大概就继续在后面加字母，也就是ZA，”李飞白为姜有梨跳跃的思绪无语一瞬，接着拉回正题，“但是不可能有第27代了，因为这个项目已经被永久终止了！天启-ZZ9000Z，是天顶项目的最后一代产品。”
姜有梨连忙问：“为什么？”
“这不得不说到荒野中的黑域，你知道的，人类的任何信号无法在荒野中传播，因为城市之外，是黑域的地盘。”
姜有梨点头，这个他知道，也很好奇这种情况的根源。
李飞白：“黑域具备极强的感染性，凡是在荒野中出现的电磁波、一切信号……包括量子信号，只要终端信号与城市连接，无论经过多少层套壳，都会被它拦截污染，如果这种污染信号源进入电子仪器，会无差别地令所有仪器失控。
“当然，天道互联具备一些躲避黑域的技术，这个暂且不提。”
姜有梨继续点头。
李飞白：“被黑域掌控的仪器并不是单纯地混乱，而是有组织、有目的地做某些事！所以在很久以前，巨企们就怀疑，黑域具备‘思维’。它有‘智慧’！”
姜有梨听到这，已经猜到了大概。
人类作死的天性，并不会因为换了一个世界而有所不同。
不出所料，终于有巨企对黑域下手了。
李飞白的话印证了姜有梨的一部分猜测，“所以，开拓军工联合体成为了继天道互联之后、第二个对黑域进行深入研究的超级巨企。”
姜有梨接茬：“但是？”
李飞白看了他一眼，“但是，他们当然是失败了，天道互联赖以生存的核心科技，岂是那么容易被研究透彻的？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他们有了衍生产品，一种名为天启的量子超算。”
绕了一大圈，终于要回来了。
李飞白：“这种超算一经问世，便震惊了世界。它具备一切量子超算都不具备的小体积的同时，还拥有超越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巨型超算的算力，最重要的是——
“它仿佛有了生命。”
姜有梨瞳孔剧烈颤抖起来，凉意激起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后背，“有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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