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给你。”
景岚接过她手里的一个小本子。
“什么东西啊？”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景岚翻开本子，发现并不是什么笔记本，而是一个相册。
相册里，是她们毕业那天拍的照片。
“周柚让我给你的。”
看着相片里笑得灿烂的四个女生，景岚眼眶一热，“她现在过得好吗？”
“很好，我来的时候还跟我抱怨你走了也不跟她说一声。”
景岚收起相册，“是我的错，我是该跟她好好道别的。”
“以后抽个时间回海市，好好哄哄她。”
“嗯，有机会我会回去的。”
广播响起，郭若松提起行李朝登机口走去。
临进去前，她又折返过来。
“不开心了就和我打电话知道吗，别一个人憋着。”
“我会的。”
“我走了。”
“好。”
看着郭若松的背影消失在登机口，景岚只感觉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像是刚被填满的心缺了一块，难受得紧。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回过神回到了车里。
她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拿出方才她给自己的相册。
她翻了一遍又一遍，记忆也一年又一年往回倒退。
在海市，美好的回忆有很多，难过的回忆也不少。
只是时间过得太久，像一场恍惚的梦。
直到若松的到来，那场梦才走进了现实。
一个星期后，景岚收到了一个包裹。
寄件人是郭若松。
她拆开包裹，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档奢侈品的橙色包装盒。
打开包装盒，里面放着一个黑金色的鳄鱼皮包和一张卡片。
景岚拿出那张卡片。
「重新给你挑了一个，这个更配你。」
景岚扬起嘴角，看了眼客厅的沙发。
两人一起在这里彻夜聊天的场景仿佛还发生在昨天。
她放下卡片，笑着笑着，一滴眼泪从她眼尾落下。
慢慢的，啜泣声越来越大。
似发泄委屈，似诉说不舍。
一滴滴眼泪里，包含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春节已过了大半，景岚想着上次在厨房时佟兆英摔碎盘子的那件事，便软磨硬泡使出浑身解数才让她同意去了医院。
人进CT室后，她坐在椅子上，突然想起年前杜梦欢的异常表现。
正好今天来了医院，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找她好好聊一聊。
“你好。”她拉住一个路过的护士，“我想请问一下杜梦欢杜医生今天在医院吗？”
“在二楼。”
“好，谢谢。”
带着佟兆英做完一系列检查，她将人领到休息室休息后，便给杜梦欢打了个电话过去。
不多会，休息室的门被人敲响。
景岚跟佟兆英说了一声，便出了门。
“景岚姐，你怎么突然来了？”
杜梦欢摘下口罩，才半个月没见，景岚感觉她似乎是瘦了，眼下乌青也很明显，显然是没有好好休息。
“我带主任过来检查，顺便过来看看你，最近很忙吗？”
“有一点，没办法，春节病人比较多。”
景岚见她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也不再旁敲侧击，选择直接问出来。
“梦欢，从年前开始我就感觉你的状态很不对，能跟我说说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的关心让杜梦欢心中一酸，有些事真的压在心里太久太久了，她也想找人说，但又觉得没人会懂。
所以此刻景岚一问出口，她就忍不住地掉下了眼泪。
“景岚姐，我感觉我现在的工作好压抑。”
一见她哭了，景岚有些慌张，她忙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怎么压抑了，是有人欺负你吗？”
职场霸凌这种事景岚也是见过的，对于一个初出社会的女生来说，遇到这种事确实容易让人抑郁。
杜梦欢摇头，“没有，大家都对我很好。”
这下轮到景岚疑惑了，“那是怎么回事？”
“我感觉我很对不起他们，明明大家都是同组进来的实习生，却因为我的原因多了许多不该他们做的工作。”
“什么原因？”
杜梦欢擤了擤鼻子，将之前的事给景岚简要概括了一遍。
“我觉得对他们实在不公平，而且对我自己来说也不公平。”她眼神茫然，“但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改变，只能拼了命地加班，来弥补给他们带来的不公平。”
“所以你那天去是想和你哥说这个事对吗？”
杜梦欢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哥跟我说的，其实他早就察觉到了你的异常，所以才拜托我来问你。”
知道又让哥哥无端为自己烦心，杜梦欢心里更难受了。
景岚也明白她是太过懂事，不想给家里人添麻烦才一直憋在心里不说。
“梦欢，你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可以直说不要害怕麻烦他们。”
“可是，我如果说出来了不会很任性吗？”
景岚抚上她的肩头，“这不叫任性，你又没有做错任何事。你只是太善良，才一直这么委屈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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