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苏晴迷迷糊糊睁开双眼。
脖子边温温热热又有些毛茸茸的东西不禁让苏晴觉着有些发痒，在伸手摸了摸后，她才发现是已经变成小猫，蜷缩成一团的小奶牛。
不得不说，现在的小奶牛摸起来要比小玩偶的触感好多了，但它肯定是无法自己变成这一形态的，所以很有可能是谁在中间掺了一脚。
可如果是基于当时的情况来看，难不成是乌鸦这样做的？
只不过苏晴不用想也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不管是乌鸦还是「肃清」应该都没有这种「乐趣」。
苏晴双手将小奶牛往一旁推了推，才勉强翻了个身。
此时天还没有完全亮，只有蒙蒙的光亮从窗外投进来。
“你吓我一跳。”
苏晴先是看了一眼窗外，接着抬起眼，正巧和坐在她身旁的江齐对上了目光。
她并非是因为江齐正坐在身边感到诧异，而是因为江齐大晚上不睡觉显得很奇怪。
更何况他正在黑暗中盯着苏晴看，这就不免显得有些诡异了。
“祖宗，你已经睡了两天了你知道吗？我恨不得把手指头粘你鼻子下面随时确定你还有气儿没有。”
江齐捏了捏苏晴的鼻子，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谁一般。
在苏晴刚睡着的时候，江齐还担心她休息不好，和左灿一起去别人房间扯了两块床单做成了窗帘，以防有光钻进房间。
但在苏晴整整睡了一天一夜以后，江齐思来想去还是把这个窗帘给摘下来了，以尝试用光「唤醒」苏晴，只不过这个方法并没有成功。
即使如此，江齐还是不忍心直接喊醒苏晴，以免导致苏晴没有休息到位。
但同时江齐不禁思考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能让苏晴疲惫到这个地步。
“李一灵和左灿真的很烦人，他们甚至不让我坐在这里。趁他们睡着了，你去一人扇他们一巴掌怎么样？”
江齐挪了挪身子，用手撑着脑袋侧躺在苏晴身边。
这两个「监工」可算是能安心了，因为江齐在这种情况下是不会通过「共振」和苏晴同频记忆的。
毕竟苏晴已经醒了，如果使用「共振」，那她同样也会看到江齐的记忆。
但苏晴自然不知道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内江齐动了多少次这一想法，以及和李一灵因为这件事吵了多少次。
他们两人竟然还想轮班监工盯着江齐，简直就是「人形监控」。
只不过这两人并没有什么默契。
“……我掉到「空间」能力的副作用里去了，在时间线里穿啊穿。我看到了好多人的过去，还见到了月安……”
即使是睡了一觉，苏晴仍难以忘记这些事情。尤其是在看到江齐以后，这些事情便直接涌上了苏晴的脑海。
所以她此刻并没有心情和江齐去开玩笑，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歉意，她只想将这个事情赶紧告诉江齐。
“我想…我没…我没能救的了她，在大火里，而且还害死了另外一个女生。而且还有很多人都……”
一想到这里，苏晴就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她将脸埋到被子中，身体因为抽泣而发着抖。
她没能救下任何一个人，从一开始的尝试和挣扎，直到后来的麻木不仁。
“……那个女生是月安的好朋友，月安跟我说过的，而且我后来也看到了。不管这个事情重演多少遍，她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沉默了许久，江齐才缓缓开口，声音也有些发哑。
在这一会儿的沉默中，江齐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了一个又一个画面。
大火、废墟、人群、诡笑、医院、遗骸……
而苏晴竟然也经历了这一切，那其实她已经单方面和江齐「同频」了记忆。
毕竟在江齐的脑海中，让他追悔莫及的只有这一件事情。
“而且我听说过「空间」能力的副作用，人们在时间线中是无法改变什么的，是确确实实的「副作用」，别被它迷惑了脑子。”
江齐轻轻抚摸着苏晴的脑袋，往下扯了扯被子抹拭着苏晴脸上的泪水。
这个事情和苏晴应当没有任何关系才是，她根本不需要感到愧疚，更不需要觉着抱歉。
但这正是「空间」能力的副作用所在，曾经有很多人都无法承受住这样的副作用，从而导致他们直接消失于这一世界，也没有回到现实之中。
“你不是救了谭昼清吗？还有「荒」，他应该也算吧？”
正当江齐安抚着苏晴的情绪时，一个声音冷不丁地从他的身后冒了出来，直接打破了两人之间有些低沉的氛围。
从苏晴说第一句话开始，李一灵就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遍。
如果是「空间」能力的副作用，倒也能解释苏晴为什么能睡上整整两天了。
“我应该也算吧？对了，我去超市了！我知道该怎么逛超市了！我还问「蜕变」要了一枚硬币。”
只见左灿从床尾冒了出来，直接一个飞扑趴到了床上，让小小的床看起来很是拥挤。
他把硬币从衣兜拿出来，一脸兴奋地放在苏晴眼前晃了晃。
要是没有苏晴，左灿多半活不到现在，更别说是去现实中逛超市了。
而他现在不仅仅想去逛超市，甚至还想和苏晴去现实中体验更多没经历过的事情。
“挤死了！！又挤在一起，之前在「逸境」的时候你们就抱在一起挤我！你们就是故意的！！”
被左灿吵醒的小奶牛没好气地大叫了起来，抬起小爪子毫不客气地在左灿头上连敲了好几下。
“……”
然而左灿没有躲闪，也没有还手，只见他静止不动，试图凭空「消失」在房间之中。
苏晴也下意识屏住呼吸，从被子里探出眼睛打量着江齐的神情。
“哦吼，有些人刚想活就要死喽。”
然而李一灵并没有被几人的氛围所影响，她不仅又打破了氛围，还把它向前推了一步。
“还有吗？”
江齐将被子向上一扯遮住苏晴的双眼，咬着牙盯着左灿从床上站了起来。
要不是小奶牛提醒，他还以为之前左灿说的只是在开玩笑，以给他一个台阶下。
但如果是这个情况，恐怕左灿这小子是见不到今天早上的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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