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王夫人有些意外地看着乔婉，“你是想让我去你们村当女夫子？”
“王夫人说笑了。”
没见到本人以前，乔婉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她突然改变了这个想法，“小女今年四岁，我今天来，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想见见夫人，看能不能请夫人回去给小女做老师。另外一个就是，想请教下王夫人，有没有合适的女学老师介绍？”
“秦夫人需要什么样的女学老师？”王夫人没有回答乔婉的第一个问题，直接问了女学当年的东西。
乔婉也不在意，笑了笑道，“都是村里的孩子，也没什么基础，能一直读书的可能也不多。而且都是些乡下孩子，不需要教她们琴棋书画那些，只要让她们学会认字，明白基本的道理就行了。等她们年纪大一点了，我还会开专门的专业技术班级，比如纺织，比如刺绣，比如管理，我只需要她们会识字，以后长大了，有门手艺在手，在夫家能够有立足之本，日子过得好点就行了。”
从出生开始，王夫人接触的都是高官贵族，即使是在府城，她们的女学也是针对的官家小姐和大家族的女儿，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要教村里的孩子，而且教的东西还不是她平时接触最多的。
王夫人心里突然有了触动，看着乔婉的眼神亲切了许多，“果真是耳闻不如目见，秦夫人真是个妙人呀！好一个立足之本，好！好！好！秦夫人的学堂什么时候落成，我可以去看看吗？”
乔婉唇角微勾，在王夫人眼底看到了兴趣。
“求之不得！”
她笑道，“花溪学堂九天后落成，正式开始招生，欢迎王夫人到时候前去参观。”
“嗯！我一定去！”
王夫人笑着点了点头，“你要的女学老师，我这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可以介绍给你，不过她愿不愿意去，就要看秦夫人本事了。”
王夫人说着，让丫鬟拿来笔和纸，写了一封信交给乔婉，“她叫俞敏，是京城俞家的小姐，前几年家道中落后举家迁往平州府，她爹娘身体都不好，全家就靠她一个人支撑，以前在我们的女学呆过，不过因为一些说不清楚的原因，不得那些千金小姐的待见。”
说到这里，王夫人叹了口气，“以前，我在的时候，那些千金小姐还会收敛一点，不敢明目张胆地收拾她。最近，我离开以后，听说她在女学的日子很不好过，前些天被人陷害，已经离开女学。秦夫人如果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俞敏这人人品绝对没问题。”说完，怕乔婉心里膈应，王夫人又补充了一句。
“谢谢王夫人。”
乔婉点了点头，伸手把信接了过来，“我知道的，我还要去拜访俞小姐，就先不打扰了。”
说着站起了身，“九天后，我们花溪村见。”
“好！花溪村见！”
王夫人也没多留乔婉，将她送出了门，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过身，看着身后的老嬷嬷感叹道，“自小刺头深草里， 而今渐觉出蓬蒿。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地方，居然能够养出秦夫人这样的妙人，安身立命，彭嬷嬷，看来我的思维和眼界还是太窄了！”
“小姐勿要妄自菲薄，秦夫人确实是个有主意的，但小姐也不遑多让，你想不到她说的那些，只是因为你们生活的环境不一样罢了。”彭嬷嬷是王夫人的奶娘，从小看着王夫人长大，从王夫人和离后就一直称呼她为小姐，即使再嫁一次，也没改过来，好在王夫子也并不在意。
“也是！”
王夫人笑了笑，“还是嬷嬷了解我。帮我记着点，九天后，我们一起去趟花溪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才能养出这样灵动透彻之人。”
“花溪村？夫人要去花溪村做什么？”王夫人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高瘦的身影走了进来，来人正是王夫子。
王夫人诧异地挑了挑眉，“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上课吗？怎么回来了？”
王夫子脸色一顿，摇了摇头，“没什么！刚刚我听你说要去花溪村？去做什么？”
“他们村学落成，秦夫人邀请我去观看。”
王夫人说着，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对了，你那弟子好像就是花溪村的，还是村长家的孙子，你说这村学建成，他会不会想回去呀？”
“嗯？”
王夫子眉毛一拧，“村学？我怎么不知道？”
说完，眉头又跟着松开了，叹了一句，“这样也好，其实这样也好啊！”
“相公，你怎么了？”王夫人觉得自家相公非常不对劲，急忙拉着他问道。
“哎！”
王夫子叹了口气，拉着王夫人往自己屋子走去，边走边说道，“夫人，过段时间，我们可能要离开这里了。”
王夫人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王夫子接着说道，“前天，乔小姐又从京都找来一名大师，这名大师出自你们彭家，看他的态度，应该是……是不想认我们的，所以，我就没告诉你。现在，他已经全权接手学堂的事务，乔小姐让我继续在学堂当夫子。原本我觉得没什么，夫子就夫子吧，我们在这里只是为了女儿而已，做什么都一样。只是今天，我发现，我和这位龚大师的很多思想观念差别太大，我可能在这里呆不久了。”
“本来我还担心，李石头挂着我弟子的名义，我走了他怎么办？现在听你说花溪村建村学，倒是刚好解决了我的难题。”
王夫子沉吟了几秒，又继续道，“不过，这村学怎么样，我还是要亲自去看看，石头这孩子在读书上虽然不算特别有天赋，但他认真，肯吃苦，最重要的是这孩子实诚，有责任心，可不能让人把他给教歪了。”
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王夫子越发喜欢李石头了，现在是真的把他当自己大弟子培养了。
“行！”
王夫人暂时没和王夫子说起，乔婉请她去做她女儿老师这件事，只是安慰地拍了拍王夫子，“那等他们村学落成那天，你就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王夫子点头答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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