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本就已经走过很长的路，余生二人跟着青衣少年很快就来到目的地。
那是一处极为隐秘的山洞。
余生见青衣少年已即将进入洞口，忙用仙术将人缚住，成功将人止在洞前。
“小殿下这是为何？”薛十上前。
余生淡淡扫了眼薛十，道：“里面情况不明，我先探一探。”话落，她手间结印，念诀随出。
不过呼吸间，白色仙力流淌收回，一气呵成，已然结束。
她眉间一拧，神色凝重：“这洞有阵法痕迹，似乎还是……大阵。”
“你居然能……”薛十脸上震惊一闪而逝，反应极快的及时收声。
余生似模糊听见，她抬眸看向薛十，“什么？”
薛十轻笑道：“呃……我说，小殿下真厉害！”
“其实，我也不怎么厉害。”余生汗颜，颇为不好意思道：“这术法我也刚学会不久，我之前根本不会这种术法的。”
“哦，这样啊……”薛十随意应了应，好似并不在意。
余生似毫无所觉，又道：“既然现在已经发现此地有异，你把此地记下，最好是先加一层结界，回去后禀报十殿阎王，他们定会好生查探、应对。”
“禀报十殿阎王？”薛十微微一怔，好似没反应过来这样的安排。
余生好似想起什么，宽慰道：“放心吧！此番你算是立了功，不会受罚的！”
“……”薛十嘴角微抽，整理心绪后，似不经意道：“小殿下，我们……不进去瞧瞧吗？”
余生眉间微扬：“干嘛要进去？”
那洞里本就情况不明，加上又被她探得里面还有阵法加持，便是个傻子也当是明白不能轻举妄动！
……呃，傻子好像不能明白。
反正，是个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而且只要十殿阎王知晓此事，定会自行查明，他们可比他俩小喽啰靠谱，也比他俩厉害多了，哪还用他俩操心！
上报！这才是明智之举。
“也对！里面还不知会有什么呢。”薛十浅笑，面上似极为赞同，藏在广袖间的手指却缓缓动了动，一缕黑气悄然飞出。
“咦！他怎么继续动了？”他突然一惊。
余生应声看去。青衣少年身上的仙法束缚已然消失，不知何时已入洞口，下一瞬直接再无踪影。
“这？他不见了？”薛十惊愣开口，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追了进去。
“你怎么！”余生疾步上前，慌忙伸手。
暗黄衣袖从她指尖擦过，她没抓住已经进入洞中之人。
阴森的洞中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见。自洞口看去，仿若一张正欲吃人的妖魔张着血盆大口，等待它的美食来临。
须臾，她悠悠一叹，提步进入洞中。
*
长长的隧道看不见尽头，大小是能容下三五人一行的模样。
沿途一路的洞壁上星光点点，照亮着前行的路，完全不似方才在洞外时看见的那般漆黑骇人。
余生心中警惕，时刻注意着周遭的动静。
不知走过多久，又走了多长，她终于又看见了青衣少年，可是却没有遇见后青衣少年一步的薛十……
……薛十。
她加快脚下的步子，但青衣少年似乎离她极远，好半晌都未叫她追上。
可眼睛告诉她，青衣少年离她分明不过十来步距离。
疑惑还未得解，青衣少年前方忽地明朗起来。
窄窄的隧道消失，步入一个全新的地方，星光大盛，较之隧道里的点点星光不知明亮多少。
显然，他们已经真正的进入这洞穴之中。
余生此时也终于快追上青衣少年，明知对方听不懂，她还是高声道：“你等等！别进去！”
青衣少年一如既往，在余生着急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进入那星光之中。
余生瞧见青衣少年的最后一眼，依旧是他那面无表情又一片死白的脸庞。或许从头至尾他连发生了什么，发生过什么，都完全不曾知晓，便彻底消失在了这世间。
是的，彻底消失。
眼前是无数星光小球，余生站在那洞口，怔怔的望着那整整一洞穴的星光小球。
这洞穴里的星光小球，与一路走来的隧道中的那些星光点点似乎是一样的，只是较之大了些许。
洞穴的占地极广，洞顶更是瞧不见尽头。
可这样一个如此庞大的地方，里面几乎已经填满星光小球。
而这些星光小球……
她方才亲眼看见，青衣少年化为星光小球，然后飞进去变成了里面的其中一个。
若这些星光小球都是死魂所化，那这里得有……多少？
*
身后是七拐八拐的灰暗隧道，前方是极为敞亮的偌大洞府。
余生在那明暗相交的洞口处沉着脸站立许久，洞中的星光小球有多少，就意味着死魂有多少。
她不久前还同莫玄争论何为苍生。
既已身死，何论‘生’字。
明明眼前的这些小球是早已死去的生命，本该漠然看淡。可此刻，她心底却是止不住的悲戚与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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