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他照例被他爹臭骂了一顿。
他隐瞒了石碑林的事，旁人只以为他是被人截走报复，后被羽清河救下。
京城经过了一阵兵荒马乱，羽清河醒后，故意透露出圣灵大典案与何雨案的牵扯，猜测幕后之人。
他以身作饵，引那些人动手。
没想到，却牵扯出了当朝宠妃——刘贵妃。
大殿之上，羽清河抓住行刺的刺客跪在殿前，“陛下，臣假意传播消息，已查到本案的真凶。”
“陛下，臣妾冤枉啊！”
“放肆！”
皇帝一掌挥开刘贵妃，他怒目指着底下的死士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叫冤！”
“陛下，臣妾不过是一介女流，得陛下垂怜，才从小小的舞女，来到您的身边，怎么会认识这些刺客！”
“而且，臣妾也是女人，怎么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
刘贵妃跪在地上，我见犹怜的抹着泪。
皇帝面露难色，看向羽清河：“羽爱卿，可是此人亲口认定，而不是无端攀咬贵妃？”
羽清河笔直的半跪在地上，因为低着头，脖子上还未痊愈的伤口渗着血，染红了绷带。
他摘下装着刺客头颅的袋子，露出了他见骨的额头，和被水泡的发涨脱落的面部。
羽清河恭敬的弯下腰，“陛下，臣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会撒谎。”
刘贵妃被吓得尖叫出声，瘫软在地。
刺客的眼睛已经烂了，头皮浮浮的固在脑袋上，甚至可以看到袋子上，几块被扯下的头皮。
“羽清河，你太放肆了！”
面对皇帝的不悦，羽清河伏跪在地，不卑不亢地的说：“让陛下受惊，臣罪该万死。但陛下曾说，要让臣还天下一个公道！万死不敢辞！”
“从抓到此人，臣不敢有负圣意。亲自审问，一日日看着水滴穿过他的脑袋，涨破他的皮肤，直到他亲口说出，背后之人——”
“够了！”
皇帝站起身，目光没有一丝温度，看着地上六神无主的刘贵妃。
“贵妃刘氏，失德失仪，谋害皇族，行罪恶之深重，令人发指。今褫夺贵妃封号，打入天牢，刘氏族人诛九族！”
“陛下，”羽清河还要再说，被皇帝一个眼神遏制接下来的话。
“爱卿，还想要朕怎么做？”
羽清河缓缓低下头。
“臣，不敢。”
……
刘氏得势不过十几年，又怎么可能让何雨为她卖命？
不过圣灵大典背后的人，他大概猜到了。
林海晏推开大理寺的牢门，走在湿冷的过道。
何雨案中一半被杀的官员，职位都被代替，他们大多，都跟户部有着不清不楚的联系。
朝堂，能有如此野心和手段，皆是为了那世间至尊之位。
刘贵妃的背叛，看来那位忍了很久，现在替罪羊有了，清理朝堂的借口也有了。
一石二鸟。
当真是高明。
“是你？”
牢狱内，老鸨靠在角落，面露嘲讽的看着林海晏。
林海晏：“是我。”
他也不在意，随意坐在面前的稻草上。
“来找你聊聊天。”
他伸出一袋新鲜的脆枣，“吃吗？”
他唇角勾起笑意，尝了一颗。
“没毒。”
老鸨没有接，林海晏一个人又吃了几个。
“其中，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只是有一个问题很好奇，想请教薛妈妈。当初为什么要杀我？”
老鸨低着头，不予理会。
林海晏：“我看过你们的名单，里面多是一些罪大恶极之人，却也不乏无辜的普通人。为什么？”
“普通人？”老鸨冷笑一声。
她抬起头，“你们也会关心普通人的生死？”
“当年我们处在水深火热之时，有谁管过我们！”
她红着眼睛，笑的讥讽。
“我们从那个吃人的地方逃出来，没有愿意接受我们，家人抛弃，朋友嫌恶。如果不是初代楼主，我们早就死了。”
“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靠不住。想要在世道更好的活下去，杀人，是在所难免的。”
“至于你，”老鸨转过头看着他，“你的确没做错什么，可谁让你的爹是林远至！”
“林远至，当年他彻查圣灵大典，何其的威风！可这些年呢他空担丞相之名，他为我们做过什么？！”
“给了我们希望，再狠狠地将我们甩在地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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