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排档众人被惊得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道带着白烟的火星极速从史钱脚边掠过,直直射入桌下。
鱼雷般的巨大爆炸声,猝然在几人脚下炸响,震耳欲聋,连地面都跟着震了震,不知道还以为京市某大排档遭遇袭击。
大排档所有人都被吓得浑身一哆嗦,惊惶起身,有人酒瓶还摔了。
“怎、怎么回事儿!”
炸响的瞬间,刑赫野就眼疾手快把夏小梨捞起身,其他人也一个拉一拉个离开了桌边。
叶妙青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妈呀!搞、搞什么啊,姑奶奶心脏病都被吓出来了!”
“呜哇——!!!”
徐可乐被吓得扯着嗓子嗷嗷直哭,小手指指着后面,呜呜哇哇的,似乎骂得很脏。
站在旁边的唐闻总算看了过去,正巧逮到一个七八岁的小鬼惊慌地把手上的香扔了。
“靠!你个兔崽子朝爷这放野炮!”
他这一声喝,大排档老板看见了,立马冲过去抓住,踩灭那烧着火苗的香,从那小孩藏在身后的红袋子里掏出了几根模样奇怪的“大炮”,大骂:
“你小子又乱做这些,想炸死人是不是!!!”
众人拍着胸口,抓着那乱放炮的浑小孩开骂。
刑赫野最先发现夏小梨的不对劲,女孩捂着肚子,脸色微微泛白。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下一秒,夏小梨就脱力般往后跌入他怀里,“阿野,我肚子……”
那一声近距离的巨响,吓得她心跳非常快,肚子里一阵一阵强烈收缩,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身下有异样的液体流出的感觉。
一行人都懵了。
徐语媚到底是生过孩子的,瞬间反应过来,惊道:“坏了!要生了!”
话音刚落,众人就看见夏小梨裙子下淌出鲜红的血来,还混着透明的液体。
羊水破了。
刑赫野瞳孔骤缩,立即把人横抱起来,急吼:“叫救护车!”
收到通知已经等在产房门口的几个医生,看见走廊出现的担架床时,立即快步上前接手。
“孕妇受到刺激,已经见红、破水,宫缩异常。”
“出血量过大,痛感严重,疑胎盘早剥,进产房!准备!”
随着一连串紧张有序的诊断指令,担架床被飞快推进产房,浑身湿汗的夏小梨死死抓着刑赫野的手,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
女孩眼里都是慌乱害怕,眼泪混着汗不停往下流。
刑赫野眼角发红,掌心不停抚摸着她的额头,“别怕,别怕,我陪着你。”
早早就和医院定好要陪产的刑赫野,一路畅通无阻跟进了产房。
只是到底事发突然,哪怕反复跟主治医生确认过无数遍,心里做过无数次准备,但在此刻,看着夏小梨痛得额角细细的青筋凸显,刑赫野依旧还是慌了。
唐闻、周逸明等人跑在后面,在产房门关闭时,恰好听见男人吼着“给她用无痛”。
声音听着都有些失控了。
唐闻看着熟悉的产房门,不禁有些手脚发麻,一些十分不好的记忆涌上来,他飞快背过身,曲肘撑搭在史钱肩头,抬手就给自己来了一巴掌。
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几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整得紧张的情绪都劈了个叉。
史钱正擦着着急下车时从兜里掉下来弄脏了的龟壳,一脸无语地扭头看唐闻。
“抽风了?”
唐闻捂着自己的半边脸,眼里满是纠结,最后大“唉!”一声,自闭地蹲到了墙角。
叶妙青摸一把脸上的汗,曲肘碰碰周逸明,“他咋了?”
“……想起一些乌龙悲伤往事罢了。”
周逸明没说去年唐闻某个前女朋友死在产房的事,毕竟这时候确实太不吉利,抬手让叶妙青和徐语媚坐着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众人的脸色从放松又变得紧张起来。
唐闻尤其坐立难安得仿佛是自己老婆在里面生,最后实在没法了,跟徐语媚借了徐可乐抱一会儿,掌心圈着小孩儿肉乎乎的手臂不停揉巴,仿佛在给自己吃定心丸。
徐语媚奇怪地看他一眼。
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唐闻性格十分跳脱,看着是个花花公子的做派,偏偏三天两头带着新玩具跑到春日来找自己儿子玩。
一开始她也有点怀疑对方目的不纯,后来发现这人真的是纯跟可乐玩,来了就朝她客气地笑笑,问“可乐睡了没有”,然后直奔里间。
一个大男人钻进儿童帐篷里,和三岁小孩儿玩得嘎嘎直笑。
看他现在这么紧张的样子,看来真是个十分喜欢小孩子的人。
徐语媚瞧着自家儿子快被唐闻揉红的藕节小手臂,没忍住问:“你……没事吧?”
唐闻一低头,和好朋友小可乐水汪汪的大眼睛对上视线,这才发现自己快把小娃娃弄哭了,连忙撒了手,熟练地晃了晃手臂哄着,一边勉强笑了笑说没事。
当初那事给他的心理阴影太大了,那产房门一开,担架床推出来,白色床单底下一道单薄的人形,全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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