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未停。
肖知瑾打开了电视，用电视声掩盖两人之间的沉默。她掏出手机来，看到了何姗给她发来的消息。
“你知道爸爸在四年前去世了吗？”何姗这样说着，在等待肖知瑾的回复。
肖知瑾看到她这样说，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都记不太清何赏庭长什么样了，按理说他不会被判死刑才对，就算判了，也不会这么快执行。所以是生重病了，还是......
肖知瑾不敢多想，空调的温度开的太低，她手臂上都起了些鸡皮疙瘩。
“你冷了？”闻秀看到肖知瑾抱紧了双臂。
“有点。”闻秀将空调温度调高了。
肖知瑾在手机上回复：“刚知道。”
何姗像是在守着肖知瑾的回复，立马又发消息过来。
“最后一次探视的时候，他说一定要亲手交给你，也算是他的遗愿，如果寒假有空，你想回X市的话，我到时候给你，如果没空，我下个学期再给你。”
“你国庆假期不回去？”
“不回。”
“那寒假吧，我会回X市。”好像随着何赏庭的去世，肖知瑾倒也没有那么讨厌何姗了。
闻秀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的电视，没有瞧肖知瑾在干什么。
肖知瑾又发消息问道：“他怎么死的？”她连一句爸爸都不愿意喊。
这次何姗没有立即回复，等了一会，肖知瑾还以为她不会回复了，正想去瞅瞅外面的雨怎么样了，电视的声音比较大，又关了窗，外面的声音几乎听不到。
她抬眸时，发现闻秀坐的很端正，认真的看着电视，若播放的是什么科普节目倒还挺正常，但电视里播放的是一部轻喜剧，这么一看还有些反差的喜感。
肖知瑾把手机放到一边，转了转身，盘起腿，一只手架在腿上撑起脑袋，歪着头看着她。
“闻秀，你太正经了。”
“正经？”闻秀穿着休闲，也学着肖知瑾的样子，想盘起腿，不过闻秀肢体没有肖知瑾柔软，盘起来时折腾了一会。
“这样呢？”闻秀双手搭在腿上。
“我觉得你在打坐。”肖知瑾觉得以闻秀这副不入红尘的模样，在古代估计是个道士，这样的非凡之女，居然说喜欢她，肖知瑾还是不太相信。
闻秀盘腿后觉得腿有些麻，不一会就放了下来。
她穿上拖鞋，走向窗边，看了一眼窗外，说：“雨停了。”
她转过头对肖知瑾说：“我该走了。”
肖知瑾看了下手机的时间，九点多了。她还受小时候的思维影响，即使闻秀现在长得很高挑，也在Q市独自生活了四年，但总觉得闻秀很容易被坑蒙拐骗。
肖知瑾不知道自己是处于开什么心态，但终归是不放心。
“太晚了，你今天住这儿吧。”她开口挽留了闻秀。
“好。”闻秀没有丝毫犹豫。
肖知瑾：“......”你还真不客气。
闻秀坐回了沙发上，状态似乎随意了点，至少背是靠在了沙发上。
“你之后是去哪个城市演出？”
“H市。”肖知瑾回答道，她房子里零食很多，不过都是什么牛肉干、鸡胸肉干之类的，现在她又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罐牛肉干。
难怪闻秀感觉房子整齐了许多，原来是肖知瑾把东西都藏了起来。
这次肖知瑾没有投喂，而是把罐子递到闻秀跟前，让她自己拿着吃，闻秀没动。
“你不喜欢吃？”
“不是。”她还没洗手，总觉得不能吃，明明进来时还用玄关处的酒精消过毒来着。
“那你怎么不吃？”
“现在不想吃。”闻秀想转移话题，她以前可没有这么讲究，不想让肖知瑾多想，于是说：“确定了演出日期吗？”
“我有三场，都是周日，从下个周日开始，下个周三我就要去H市。”虽然说能演出是好事，但是突然想到要干活，怎么也会有点倦怠心理。她又不是闻秀，自己给自己单休也就算了，休息的日子还会给自己加跑。
想到这，肖知瑾突然想起来闻秀的日常服跑步居然没有进行。
“你今天不用跑步吗？那个房间有跑步机。”肖知瑾说道，跑步机是用来锻炼身体的，不过她没用过几次就是了。
闻秀摇了摇头，说：“遇到下雨天我是不跑的。”
原来闻秀也不是全年无休的跑步，肖知瑾总算是体会到了闻秀的一点“人”感，搁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
肖知瑾拿过来一看，何姗给她发消息了。
“他在狱中自尽了。”
肖知瑾看着这几个字，觉得有些恶心，这个自卑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居然是用了这种懦弱的方式离开的。她动动脚指头都知道，这男人是想保全自己的财产、秘密以及他那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吧。
这样也好，至少肖知瑾的履历上少了何赏庭这个污点。
肖知瑾不知道肖蓉知不知道这件事，她再次感叹她妈妈看走了眼，居然看上过这样一个男人。
闻秀看肖知瑾的表情变化，有些奇怪，问：“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是刚刚知道我那个爹早就死了。”肖知瑾表情很平淡。
闻秀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她一向嘴拙。
肖知瑾又说道：“闻秀，你寒假回X市吗？”
X市？
听到这个地名，闻秀一时没有反应，自从离开X市后，她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她的手开始摩擦起裤腿来，总觉得不干净。
肖知瑾在等待她的回答，她说道：“我很少回去。”
“我打算这个寒假回去一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肖知瑾问道。
闻秀没有回话，白皙的手有些泛红。
她还没回答，低着头看着茶几，不知道想什么，突然闻秀感受到手背上冰凉柔软的触感，肖知瑾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
“你怎么了？手不痛吗？”她将闻秀的手抓到了自己手里，制止了闻秀的重复性动作。
“不痛，我去洗个手。”闻秀想去洗手间，肖知瑾却拽住了她。
“你很不对劲，闻秀，什么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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